大舅媽嘀嘀咕咕的說,“誰知道到時候的事呢?”可是她雖然說卻也沒啥辦法。

哥要分五萬塊錢給我,說自己去學校打工就好了。

我不肯。

哥雖聰明,可是上的了那所大學的人又有誰是笨的。

學習的時間都用來打工是怎樣的得不償失?

哥到底是留了兩萬塊錢給我,說我長大了總要打扮一下自己。

送哥走的那天,哥上了火車後突然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那個你也去買幾件吧,畢竟你也長大了。”

我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然後突然就明白了,他是讓我去買內衣,於是我也臉紅了。

哥眼睛有點躲閃的看我,又嘀嘀咕咕的囑咐了我一些事,我卻沒大聽的進去,隻覺得心裏慌的很,像有個小爪子在撓一樣。

哥走了,我晚上有點不大習慣,睡不著。

到了半夜,聽見有人推我的門,我心裏一驚,裹緊了被子,隻覺得渾身汗毛都站了起來,絲絲的冒著冷氣。

推了一會沒推開,門外的人便走了。可是我再無睡意。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去買了張電話卡,瘋了一樣的想給哥打電話,可是哥還沒到學校安頓下來,我根本不知道哥的電話。

握著那一張電話卡,一直到握出汗來,而後放聲大哭。

我想哥,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甚至想買張火車票去合肥找他。

哭了許久,哭到眼睛都刺痛了才停下來,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說,“你要堅強,你不能拖累哥,不能讓哥擔心,你要堅強,要堅強。”

那天晚上我戰戰兢兢的回了家,一回去就鎖了門,晚飯也沒有出去吃。

兩隻眼睛看書也看不進去,直勾勾的盯著門,可是那一晚竟然平安無事。不知是前一夜未睡了的原因還是神經緊崩的太辛苦了,到了後半夜倒睡熟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起來,我也該去高中報道了。

決楚堂哥跟我一起出門。

他堂而皇之的拉著我的手往學校走,我往外掙紮,他斜眼看我,似笑非笑,湊了過來,“現在你哥不在了,別惹我,不然你知道下場。”

我被他看了那一眼,渾身發冷,就像被定住身的貓,渾身的毛全部都炸立起來。

他似乎還滿意我的表現,扯了扯嘴角,拉著我繼續往前走。

從那天開始,他每天跟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回家還要進我的屋子一起做作業。

我怕極了他,他有時也會摟著我的腰做題,每每那時我便僵硬的像塊木頭,一動也不敢動。

大舅媽似乎奇怪為什麼我們的關係突然好了起來,可是她一向以兒子為上帝,兒子願咋樣咋樣,也從不管教。

決楚雖然偶爾會摟著我牽著我,但總體來講還算規矩,我一來怕他,二來寄人籬下,他不算太過分,我便也忍了。

讓我高興的是,哥終於安定了下來,給家裏打了電話。

我在大舅媽一家的監視下跟哥說了幾句話,要了哥的地址和電話就撂了電話,美滋滋的進了屋。

不一會,決楚也進了屋,看著我美滋滋的樣子突然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屑和憤怒,卻也沒說什麼,隻是摟著我做題的時候手勁有點緊,可是我心裏為了哥的事情高興,便也忍了。

第二日課間操的時候我偷偷的給哥打電話,聽哥說他軍訓的趣事。哥的聲音從遙遠的電話線那端傳來,聽著爽朗極了,他不時開心的笑,而我卻有點想哭。

哥終於脫離了這個家,我卻還要忍受三年,而且,哥,他不在我身邊,我很難過;決楚的行為也讓我摸不透,總是覺得心裏怕的很,戰戰兢兢的。

“哥。”

“嗯?”

“我們買個手機好不好?我聽同學說話費有包月的也不是很貴。用家裏電話總是不方便。我們買最便宜的那種,可以打電話發短信的就好了。”

“嗯,”哥沉思了片刻,痛快的說,“好吧。這樣圓圓想逮我的時候就可以手到擒來了,對不對?”

我失笑的撒嬌,“哥~”

哥也笑,而後問我,“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我知道他說的是大舅媽和決楚,可是我不知道改怎麼回答他,想了想說,“還是老樣子了。”

哥“哦”了一聲,哄我,“乖,再忍三年,哥一定接你走。”

我甜甜的笑著“嗯”了一聲。

“哥,再見!”

“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