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3 / 3)

“可是一年年過去了,女人年華有限,你當老板的,就不想想辦法?”

“我急啊,紅衣是個好姑娘,這些年跟著司徒先生也學了不少字,說出去,好歹稱得上是個才女。雖然留下她替我掌理醉紅樓,一年至少可以賺進五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可也不能自私耽誤人家。”

“有人埋怨你自私了嗎?”忍控不住,冷剛插嘴。

“紅衣不埋怨,可前年小姑娘嫁人,出閣前還殷殷相求,要我替紅衣找到好人家,別讓她孤獨終生。”

“然後呢?”

“我想紅衣不愛商賈,也許喜歡官侯,於是我常邀提督、將軍、禦史上醉語樓,沒想到紅衣不睬人家,讓我自討沒趣。逼急了,我親自把紅衣找來問話,她說,真要孤獨到老,也是她的命。”

“好剛烈的女子。”曲無容道。

“可不是,那****問我,知不知道魚也會醉?”

“我說不知,她備備了兩壇女兒紅,要我回家倒入池中……”

聽到這裏,冷剛再聽不下去了,霍地起身,衝出家門。

宇淵慢條斯理喝下最後一口湯,說:“現在,你可以講故事給我聽了?”

“你要我在別人背後說三道四?”曲無容笑問。

“所以,剛剛那一堆故事,全是我在紅衣背後說三道四?”宇淵揚眉問。

曲無容大笑:“你肯承認最好,我可沒有屈打成招。”

“你真狡獪。”

“多承褒獎。”

“我在諷刺你。”

“可惜,我資質魯鈍,聽不出來。”她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看見她的跛足,無緣由地,胸口抽痛幾下……很痛吧?

拋下碗筷,宇淵追出門,幾個大步,追上她,勾起她的腰,往樹林處飛躍,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聽她背後說三道四,但他知道,冷剛不在,他同她將有一場非常愉快的對談。

“不好了,公主服了曲姑娘開的藥,腹痛如絞,侯爺已經趕往衡怡閣,請姑娘也快點過去。”

過午,曲無容正在床上假寐,下人的驚惶失措讓她瞬地清醒過來,迅即下床,她倉促打理自己。

“姑娘……”

冷剛進門,話未全,曲無容已拿好藥箱,準備出門。

“我聽到了,冷剛,你快帶我過去。”

“是。”

冷剛打橫抱起姑娘,輕功施展,一下子工夫,已將她帶往公主的衡怡閣。

曲無容推門進入,看見宇淵坐在床邊緊抱公主,她躺在他懷間呻吟不已。

她拖著跛足飛快前奔,跑到公主床前,執起她的皓腕,要按脈診斷。

“不要……別讓她治我……”公主縮回手。

“公主,看清楚,她是曲姑娘啊!”宇淵急道。

“不要……不要……”公主頭搖得像波浪鼓。

她是鬼嗎?幹嗎用這種眼神看她?曲無容一頭霧水,還想再問話時,桃紅就地跪下,哭得淒厲萬分。

“侯爺,別再讓她靠近公主了吧!”她一麵哭,一麵磕頭,撞得額間泛起一大片紅腫。

“你什麼意思?”

“這段日子曲姑娘開給公主的藥單裏,或多或少都加了一兩味活血破血的藥材,要不是百草堂裏的抓藥師傅謹慎,把藥方給別的大夫看過,改了新藥方才抓藥,不然公主早就、早就……”

“你說什麼※”曲無容驚問,活血破血,她以為她的神醫名號是蒙來的。

“桃紅沒說謊,侯爺可以去找百草堂的大夫對質,今天換了抓藥師傅,他沒注意,桃紅也太粗心,以為大夫已先看過藥單,沒想到喝下藥,公主就變成這樣了。都是桃紅該死,請侯爺罰桃紅吧!”她怒瞪曲無容,仿佛同她有深仇大恨。

“你指控我要讓公主下胎?”曲無容冷聲問。

“我隻是說出事實。剛剛藥單給司徒先生看過了,他說孕婦不能服用地龍、紅花、桃仁、九香蟲、莪朮,為什麼曲姑娘的方子裏開了這些藥?”

“我開那些藥※把藥方給我!”

怎麼可能?曲無容接過方子,目光逐一掃過,莪朮、紅花……那分明是她的筆跡……但她沒開這方藥,是誰仿了她的字……

重重疊疊的問號在她腦子裏轉,一時間,她找不出合理解釋。

宇淵眼見曲無容臉色倉皇不定,憤然斥責桃紅:“既然你早知道藥方不對,為什麼從來都不說※”

“是公主呀,公主說侯爺很敬重曲姑娘,我們不能在背後說小話,她還講,也許曲姑娘的藥方有獨特之處,是百草堂的先生太謹慎,不敢讓公主嚐試。”

桃紅說得條條是理,讓曲無容辯解不成。

“曲姑娘,那是獨到藥方,還是孕婦不宜?”宇淵問。

“孕婦不宜。”她實話實說。

她滿腦子混亂,隻隱約知道有人想加害她,是誰?是公主嗎?用自己和孩子同她對賭?這賭注未免太大。

“司徒先生在嗎?”宇淵揚聲問。

“他在門外。”

“請他進來替公主看診。”

宇淵放下玉寧公主,走到門邊,要將一臉迷亂的曲無容帶開,他們都需要時間將事情從頭到尾好好厘清。

“侯爺,不能讓她走,她是想害公主的壞人……”說著,桃紅猛然跳起來,一把抓下曲無容臉上的絲帕。

迅雷不及掩耳,絲帕被桃紅一把扯下,乍見她真實麵容,一屋人全都愣在當下,動彈不得。

隻見曲無容蛾眉欲顰,將語未語,唇綻櫻桃破,她的肌膚冰清玉潤,如杜鵑披雪,美若霞映澄塘,絕豔容貌教人倒抽氣,就是床上的公主也忍不住瞠大眼睛,不敢相信。

世間怎有這等人才品貌,說她是仙子不過分啊!

難怪相公忘記紀穎,難怪他一顆心全飛到後院小屋,她連紀穎都爭不過了,怎爭得贏曲無容。

公主死命咬住下唇,在唇間烙下深印,全身抖得好厲害。

該死!隻見宇淵飛快伸手,從桃紅手中搶回絲帕,返身替曲無容覆上。

他麵目嚴肅,語帶寒冽,懾人雙瞳射向房裏仆婦。“今天的事,一句都不準往外傳,誰傳出去的話,就提頭來見!”

說著,他拉起曲無容離開。

門關起那刻,公主淚水潰堤。

宇淵不是個刻薄主子,從未對下人說過半句重話,現下,他不理會曲無容用藥嫌疑,不管妻子和孩子的死活,隻想著曲無容的秘密會不會外傳。

還需費心、揣測他的想法嗎?不必了,他愛上曲無容,毋庸置疑。

“公主、公主……”

桃紅衝到主子床邊,摟住公主大哭,她讓侯爺嚴厲的神色嚇壞了,從來、從來駙馬沒這般對待過人吶!

“我鬥不過她了,我大輸特輸了。”扯起棉被,她尖叫。

她的苦肉計沒用,宇淵不在乎,半點都不在乎,偷雞不成蝕把米,她輸得好難堪。

“不會的、不會的,公主好好照顧身子,等身子恢複,我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把她趕出去,公主千萬要定下心,別慌別亂,桃紅會幫你。再不,咱們有皇後當靠山啊!”

公主茫然若失,滿腦子裏都是曲無容那張絕美的臉,她傻傻自問:“紀穎、曲無容、曲無容、紀穎……她們為什麼要聯手欺負我?”

桃紅摟住公主,心疼極了。不該變成這樣啊!她的公主應該是雍容華貴、養尊處優,無傷無愁,人人羨慕的對象啊!

“別怕,桃紅在,桃紅不會讓那個狐狸精得逞,一定會替公主牢牢守住駙馬爺。”她向上天立誓。

“桃紅救我,我隻剩下你、隻剩下你了……”突地,公主用力抓住桃紅,摟住她的脖子放聲大哭。

“桃紅知道,我會想辦法,絕對會。”她也慌了。

定下心啊,動動腦子啊,她不能再放任情況壞下去,侯爺的偏心、他對公主的哀慟視若無睹,她一定得找到法子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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