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沐靈山能上,百岫嶙峋能上,為何他天羅子就不能上?
“吾想跟師父並肩作戰嘛!”
“……天羅子,聽話。”
說太歲歎了口氣,但仍然沒有鬆口同意對方的要求,隻是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在對方撒嬌的眼神中騎馬離開。
正像素續緣說的,這一次的戰場高武力者不會再有所保留,在看不到的角落裏隨時都會有危險出現,就算天羅子身上還留著昔日閻王力量形成的防護罩,但說太歲不敢在這種方麵賭。
閻王自己都死了,那他這個失敗留下的力量,又能撐多久呢?
“百岫嶙峋的情緒需要發泄,吾需要去看顧傷員,而你自己的安全,是說太歲安心的根本。”
沐靈山走到天羅子身邊,拍拍這個少年的肩膀。其實他們兩人容貌相同,外表年齡自然也應該一致,但不知是氣質還是打扮上的差別,讓沐靈山看起來比天羅子要成熟很多,更像個成年人。
“天羅子,你留在城內,負責看護諸位少俠。”
“……好。”
天羅子知道自己掙紮無用,他將沐靈山拉近,湊到對方耳邊。
“替吾看好師父,要是受傷了就馬上把他拉回來,不用多麼費力,到時候你牽著羽駁就能連師父一起帶走。”
“嗯,吾會注意的。”
沐靈山笑著跟素續緣離開,緞君衡也朝著城牆上方離去,天羅子帶著剩下的人改變方向,不是去戰場和城牆,而是選擇稍近一些的高層房屋,方便他們觀察戰局。
眾人的談話其實沒用多長時間,這期間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往戰場趕去,聽著耳邊一陣子可怕的爆炸轟鳴,即便他們已經見過一次先天人的戰場,也還是難以想象什麼樣的攻擊能發出這樣的聲響。
還是那句話,這不行像是人和人在打架,更應該是有人在用火炮和投石車轟擊城牆,並且他們這邊采用相同戰術。
“湘波如淚色漻漻,楚厲迷魂逐恨遙,楓樹夜猿愁自斷,女蘿山鬼語相邀。”
或許是因為太過急切,也或許是行路上沒有受到阻攔,百岫嶙峋很快就成功出了城,來到戰場。
“欲界是吧?來陪吾好好玩玩!”
他本想直接去找閻達,找對方好好算一算自己被下殺咒,以及玉菩提的事情,但戰場上太過混亂,又有四番旗兵等的阻擋,不能直接衝過去,隻好先與這些敵人對上。
“來吧,都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久違的戰場喚起山鬼內心的血性,自醒來後一直憋在心裏的不滿也終於有了大肆發泄的機會,眼前所見皆是敵人,欲界之人隨便拎出一個那都是罪大惡極、窮凶極惡之徒,因此在這裏,不會有人來管他殺人的問題。
百岫嶙峋揮舞著造型古怪的長刀,從刀身處延伸出的兩個鋒刃能給別人帶來更大的痛苦,同時也能增添百岫嶙峋獵殺的樂趣。
凡是被他殺死的敵人,地上隻留被撕裂的殘肢,此時比起欲界,反而是他這個山鬼看起來更加可怕。
“光尊走了,山鬼自此缺了一項束縛,也不知是好是壞。”
受傷的裳瓔珞站在城牆上,看著下方肆意獵殺的紅影,百岫嶙峋被拉入佛界天佛原鄉,與天羅子、沐靈山一同放在玉菩提名下,能管住他的人屈指可數,沒了玉菩提,真不知道往後沒了玉菩提的管製,對方又會如何行事?
“光尊既能安心離開,便已經給予了百岫嶙峋信任。”
沐靈山一邊為裳瓔珞治療傷勢,一邊和他一同看著下方的戰局。
“這麼多年下來,山鬼其實也已經改變,隻是這個改變藏身於微末,連連百岫嶙峋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如果是最初那個山鬼,其實是不會如此聽話,被壓著行動範圍也隻是吵鬧幾句,並且連沐靈山也沒有想到,當對方聽到玉菩提是為終結魔佛而死時,他最後能想到的發泄方式竟然是去殺了魔佛。
“汝之見解實在迂腐。”
隻是這邊看起來平和,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是如此,質辛找到了即將下場去幫助一頁書的樓至韋馱,然後不出意外的,他的方法沒得到對方的同意。
“閻達功體乃三體中最強者,不可冒然行事。”
“懦弱之見。”
但可惜,這位魔皇陛下也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更何況還是在他化闡提已經離開,回到魔城處理事務,他又成了輩分最小的那個的時候。
“既無罪孽最強之時,何不一試?”
“此法太過危險,紅潮以血肉為食,你也將成為眾矢之的。”
是的,緞君衡和質辛說的“那招”,就是質辛想直接放出紅潮,直接打亂欲界的進攻。雖然當初紅潮沒能破開波旬的金身,但如今下方並非完全體的魔佛,他覺得這是可以用的一招。
但樓至韋馱不這麼認為,哪怕不滅神話被破開,閻達也還有金剛不壞之功體,無法直接判斷紅潮是否有用,甚至閻達沒事,還有可能傷到與閻達戰鬥的人。
而且質辛的身份在這裏本就敏感,如果他放出紅潮啃食場上的人,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那個場麵會比百岫嶙峋造成的更不能讓人接受,到時候質辛的立場將變得更加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