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在學校，宿舍也沒有他的床位，但向東卻知道班裏男生都住在幾號宿舍，他是來找班長的。
樓道裏滿是拿著洗漱用品的男生，因為早上有課，班長已經起床了，他們宿舍門開著，向東剛走到門口，班長就看到他了。
“向東？你有事嗎？”
班長對向東的情況還是了解一些的，而且平時他並不住在學校，這時候來找他，應該是有事。
“班長，我這幾天都要請假，這是假條，麻煩你幫忙交給老師。”向東說著，把假條和車鑰匙一起遞給了他：“還有這把鑰匙，如果有人來找我要車，你把這把鑰匙給他，告訴他車停在樓下就行了。”
“噢，好的。”班長似乎有些懵，他愣愣地接過向東手裏的東西。
“謝謝你。”
向東對班長道了一聲謝，然後轉身往外走。
就在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班長的聲音：“等一下。”
向東回過頭，就看到班長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著他，片刻後，他眼中露出幾分關心，輕聲問道：“那個……你家是出什麼事了嗎？需要我們幫忙嗎？”
宿舍裏其他幾個男生也都看了過來，神色關切。
向東一愣，沉重的心底湧上一股淡淡的暖意，他平時和這些同學相處很少，雖然僅限於上課下課，可他們卻願意對他伸出援手。
“謝謝，”向東露出一縷淺笑：“能幫我這些就夠了。”
“都是同學，我們大忙幫不上，這些小事
還是可以的。”班長也對他笑笑：“放心交給我。”
——
離開男生宿舍，向東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過了。
從學校到鬥牛場，剩下的時間足夠了。
沿著學校的林蔭道走著，向東身邊路過的不是老師就是步履匆匆的學生，他們或者背著包，或者提著電腦，雖然看起來神色冷漠，眼中卻都閃著亮光。
曾經他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但是很快，他就不再是了……
一路走到學校門口，向東駐足，最後看了一眼校門口的大字，他淡淡一笑，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
剛下出租車，向東遠遠就看到站在鬥牛場門前的人。
今天她終於沒有穿平日常見的套裝了，而是換了一身休閑運動裝，長發也在腦後紮起，顯得十分精神。
走近了向東才看到，蘇拂今天沒有化妝，那張精致的麵容看上去年輕極了，配上她這身衣服，看起來就像大學生，青春又靚麗。
不過她本來也是剛畢業不久。
“你來了。”
看到向東走過來，蘇拂神色淡淡，她隻說了這一句就轉身向鬥牛場門口走去。
向東跟了上去。
走到門口，他看到蘇拂把兩張門票遞給檢票員，然後回頭看了他一眼：“跟上。”
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向東還是邁步跟她一起走了進去。
場內已經坐了不少人，中間是一大片圓形的空地，蘇拂走過去找了個位置坐下，向東猶豫了一下，就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蘇總
，你……”
他試圖問她，可剛剛開口，就被她打斷了：“別說話，比賽快要開始了。”
果然，場上的喇叭裏開始播放音樂，然後是一道激昂的男聲：“歡迎大家來觀看我們的鬥牛大賽！接下來，讓我們歡迎雙方選手！”
然後，兩個人牽著兩頭有著彎彎牛角，身上畫著圖案的黑色公牛走了出來。
兩頭牛身材健壯高大，頭頂的角比向東之前見過的牛長很多，見到了對方，兩頭牛都表現得十分激動，蹄子在地上不停摩擦，如果不是兩個人牽著繩子，它們似乎就要衝了上去。
廣播裏介紹著兩隻牛的“身世”，向東皺起眉，依舊搞不懂蘇拂葫蘆裏在賣什麼藥。
他當然知道鬥牛是傳統活動，但她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裏看鬥牛？這和他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場中間，牽著牛的人解開了控製的繩索，就迅速離開了賽場。
那兩頭牛先是盯著對方轉了半圈，隨後，在振奮人心的音樂聲中，它們以狂猛地氣勢向對方衝去。
“啪！”
兩隻彎角撞在一起，觀眾席上發出一陣陣歡呼，像是動物世界裏的野牛求偶的畫麵一樣，兩隻牛喘著粗氣頂來頂去，一副不將對方頂翻不罷休的樣子。
耳邊激動的呼聲一波借著一波，向東現在完全沒有心情看這樣的比賽，可看著旁邊蘇拂認真的樣子，他還是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場上的比賽漸漸進入僵持階段，兩頭牛勢均
力敵，它們低著頭角纏在一起，你進我退，你退我進，互相發著力，牛蹄摩擦出的灰塵充斥著整個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