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拂。”她也沒再堅持，提起剩下一袋，走在前麵。
向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在告訴他她的名字，他笑了笑，跟在她後麵。
兩人從出口出去，來到外麵的停車場。
蘇拂的車停在外麵，拉開車門，讓向東把袋子放在後座，自己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然後她搖下車窗：“上車，我送你一程。”
她的神色看起來恢複了平時的冷靜，向東笑著搖搖頭：“不用了，蘇總，我正好要去附近。”
蘇拂眼中閃過驚訝，她想起自己看過的他的資料，上麵寫著的家庭住址……似乎不在這附近。
不過也許他是不想讓她送。
“上車，不要讓我再說一遍。”蘇拂皺了皺眉，她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向東笑了笑，他沒騙她，他家的確不在這裏，不過他今天晚上接了個家教麵試，在附近。
畢竟馬上假期要結束了，開學之後他要重新找一份兼職。
“是有點事。”向東解釋。
蘇拂這才作罷，她沉默了片刻，又說：“我聽說你年後就開學了。”
“是的。”
“你周末可以繼續來兼職。”蘇拂側頭看著他，聲音平靜。
夜幕降臨，窗外的天已經黑了，青年的麵容隱藏在黑暗裏，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腦中卻莫名想起他平日的神色：臉上總是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起來溫和好相處，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疏離。
她聽孫長平說他家境很不好，可這樣出眾的氣質看起來
卻不像普通家庭能養出來的，比她見過的圈子裏很多二代強多了。
蘇拂知道這樣的人不多見，況且他的確有本事，做事認真又負責，她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他要是能提拔起來，的確是一大助力。
可惜他偏偏還沒畢業，而她也等不到那個時候。
向東想都沒想的搖搖頭：“抱歉，周末我有其他的安排。”
選擇這個專業向東是有野心的，他又不想一輩子打工，而且現在還是學業更重要。
“好吧，”不知是向東的錯覺還是外麵的燈光映照，他覺得蘇拂的神色變得更加冷淡了，她頓了一下，拿出手機放在他麵前：“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再和我聊聊。”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二維碼名片，向東略微思索，就拿出手機加上了她。
即使不打算長久地幹下去，不過多一條人脈也是好的。
“謝謝蘇總，我先走了，再見。”
看了一眼時間，快要到約定好的麵試時間了，向東和她告別。
“嗯。”蘇拂將車窗搖了上去。
後退一步，向東看著這輛價值昂貴的豪車開出停車位，慢慢消失在眼前。
他笑笑，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
麵試很順利。
向東的高考成績很高，在學校成績也優異，培訓機構的負責人現場讓他講了一道高中題之後，就立即決定了讓他通過。
拿到這份時薪不錯的工作，向東心情很不錯。
大致算了算手中的積蓄，
最後一筆債務還完應該還剩不少，按照這個速度，等畢業的時候就能帶母親去醫院進行肺移植匹配了，等待肺源的時候，他就能攢夠錢……
馬路上的燈光璀璨，夜晚也並不顯得黑暗，向東仰頭看著天空，一輪明月高懸著，隻差一點就圓滿了。
————
“白姐，明天我就不幹了。”
向東收拾著桌上自己的東西，把那本女人借給他的筆記本還了回去，他對女人笑著說。
“啊？小向，你怎麼不幹了？”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白姐驚訝得連手裏正在回複的顧客都忘了。
“白姐，顧客。”向東提醒女人。
她趕快回頭隨意發了一個表情，然後繼續追問：“你為啥不幹了呀？難道是和……”
說著，她看了一眼坐在前麵獨立隔間裏的錢越。
這段時間她也看出來了，這位錢經理似乎和向東有點矛盾，平時見了他就冷著一張臉。
“不是。”向東失笑，他解釋：“馬上開學了，我要回去準備準備。”
“哦哦哦我忘了，你還是大學生。”白姐恍然大悟。
她又看了一眼裏麵正在忙碌的錢越，偷偷湊到向東麵前說：“你知道不，這位錢經理是蘇總的學長。”
“啊，是嗎？我不知道。”向東並不關心錢越從哪裏來的，反正他明天就不在了，這位對他有敵意就有敵意吧。
白姐撇了撇嘴：“說是什麼財經係高材生，但我覺得水平還沒你高。”
不怪白姐這麼說
，錢越開了幾次會向東都聽了，他發現他講得東西不能說沒用，但太大太過理想化，並不適合細化分工，很多東西像白姐他們這樣的員工根本聽不懂。
而且他雖然是銷售部經理，卻是空降過來的，也沒做出什麼大成績，大家自然對他心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