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寧這邊安置好,堪堪睡下了。
江懷盛卻窩了一肚子的火氣出府。
他駕了一匹馬在朝盛街上隨處四處亂走,心中還在盤算,黎寧到底是從何得知喬妤婕這件事。
得知計劃被人破壞,他心中萬分惱火。
可是被這夜裏的涼風吹了半天,倒是叫他冷靜了下來。
那一日,他雖有意叫旁人知曉他與喬妤婕的那段插曲,但他後來也在巡察司吩咐過,此事不能亂傳。
隻一次擁抱,並不能叫喬妤婕順利嫁給自己。
以喬天闊的手段,想將此事壓下來,簡直易如反掌。
他還需要更進一步的動作,好將這件事變得任誰都無法更改。
隻是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打算,就被黎寧知曉了此事。
巡察司的人都是他一手提拔培養上來的,若是說裏麵有人背叛他,似乎不可能。
但若是,那天的巷子裏還有別人……
他忽然抬手扯了下韁繩,胯下的馬蹄聲便戛然而止。
馬兒有些不聽話,原地擺頭,憤憤地打了幾聲響鼻。
“四皇弟深更半夜不睡在這裏閑逛,可別是做了什麼雞鳴狗盜之事。”
街道中央的江懷瑾長身玉立,他背著雙手看著駕馬而來的江懷盛,心中還思量著宋息對他的冷淡,心情也不是十分美妙。
“三皇兄不也沒有在家陪自己的王妃?別是在演什麼男盜女娼的戲碼。”
江懷瑾不過隨口嘲諷了一句,可那“男盜女娼”說的不就是江懷盛和喬妤婕麼?
江懷盛怒從心起,提了馬韁繩上掛著的佩劍,幹淨利落地翻身下馬。
他鬆開手中的韁繩,那馬兒竟然也不跑,踮噠著自己走到街的另一邊去了。
“我還以為四皇弟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人,沒想到卻也喜歡這種挑撥離間的陰損招數!”
江懷盛以為,那天的巷落裏有江懷瑾的人,所以今夜黎寧才會知道他想娶喬妤婕之事。
江懷瑾回上京之前,盛王府一切和睦,自己甚至即將成為人父。
可江懷瑾一回上京,先是喪子之痛,今夜又是夫妻離心。
一個江懷瑾,直接讓他的盛王府變得雞犬不寧。
就這樣輕易放過對方,江懷盛怎麼能甘心?
他話音落下,直接拔出自己手中的佩劍,刀鞘落地。
他腳尖點地,飛身上前,劍尖直指江懷瑾的心口,頗有對方不死誓不罷休的意思。
兩兄弟不和時間已久,見麵就打架的次數也不在這一次。
是以,即便不知道江懷盛在指責他什麼,江懷瑾也依舊願意奉陪。
他一個側身,避開江懷盛刺來的一劍,順勢單腿而出,一腳踢向江懷盛腰腹。
江懷盛一劍刺空,手腕翻轉,劍身橫亙在身前,擋下一腳後,借勢抽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江懷盛站穩身子,又是一個蹬地,將手中的劍尖送上。
江懷瑾在軍中操練數年,武藝不斷精進,即赤手空拳應對麵前手握利劍的江懷盛,也依舊沒有出現劣勢的情況。
他們二人在下麵打的難舍難分,一旁閣樓上的陰影裏站了兩個人,此時正靠著閣樓的小窗往下看著。
“聖……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吧。”
聖公子沒有答應,卻是反問一句:“小武,你覺得他們二人如何?”
小武沒料到公子會這樣問自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支吾了一瞬:
“這……”
他抬頭瞄了一眼公子的臉色,又轉頭望了一眼樓下爭鬥的二人,拖延了半天這才得出些可靠的答案:
“瑾王雖武功招式高超,但是處處受製,明顯心有顧慮,不夠果決。
“盛王爺手握利劍,招招致命,可又占不到上風,明顯是棋差一著。
“兩位王爺各有優劣,小武也說不上來哪位王爺更加優秀。”
聖公子明顯對小武的回答有所不滿意,冷哼了一聲。
隻是冷哼一聲之後,又明白小武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隻能作罷,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