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寧作勢往後堂瞧去,中間有屏風遮擋,她也瞧不出什麼東西。
“盛王妃來得不巧了,惜兒今日不在府上。”沈非愚笑嗬嗬地打著圓場。
隻要惜兒不在府上,想必這個黎寧就能早些離去,也好叫他們父子兩個鬆一口氣。
黎寧側眸,身後的秋棠不動聲色上前:“那不知沈小姐何時能回府上來呢?”
沈硯辭凝神打量了秋棠一眼。
他也不是第一次見黎寧身邊這個丫鬟,怎麼突然覺著這丫鬟如此地不要懂規矩呢?
主子們商議事情,哪輕易輪得到一個丫鬟張嘴插話?
沈硯辭微微擰著眉頭看著秋棠。
五年沙場曆練,再和藹的人也會沾染上一身殺氣,更別提本就身強體壯的沈硯辭。
自小就跟在黎寧身邊的秋棠,一直享受著大丫鬟的待遇,哪裏受得了這個,嘴邊的笑容登時就僵住了。
如今話已經問出口,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黎寧見沈硯辭麵有慍色,疾聲厲色地嗬斥道:“放肆!本妃同兩位將軍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兒?還不退下!回府受罰!”
秋棠心下鬆了一口氣,麵上卻顯出一片淒色:“是,奴婢知錯。”
說是回府受罰,又怎會罰她?不過是打個掩護罷了。
在場的幾人都是心知肚明,卻都沒有提出來,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丫鬟大動幹戈。
“既然惜兒妹妹不在府上,那本妃便改日再來,也就不叨擾兩位將軍了。”黎寧站起身,“秋棠,回府。”
隻要沈蘭惜不在忠義公府,她就不會再來。
沒有再來的必要。
沈硯辭不大喜歡黎寧,往常隻是因為惜兒喜歡同黎寧來往,他才給幾分薄麵,自惜兒出事之後,他對這個黎寧的好感便直線下降。
現下黎寧要走,他連送都不想送。沈非愚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盛王妃慢走。”沈硯辭客套著。
黎寧也跟著客套:“將軍留步。”
沈硯辭立刻就止了步子,不再相送。
黎寧一直在思索著,倒也不在意沈硯辭送不送她。往日她來忠義公府來得勤快,如今她自行出府,倒也算是輕車熟路。
等到了府門外的馬車上,秋棠小心翼翼地問黎寧:“娘娘,沈小姐不在忠義公府,約莫著就在聽雷館了。我們要不要過去探探?”
“哼。”黎寧冷哼一聲,“探什麼探?別再過了病氣給本妃。”
“她不回忠義公府倒是天大的好事,最好一輩子都留在那個破醫館裏,一輩子都治不好她那個破身子。”
見黎寧重新露出笑容,秋棠扯過一邊的羊絨薄毯子蓋在黎寧的膝上:“既然如此,娘娘還是先回府休息吧。”
折騰了半天,黎寧也確實累了,半靠在馬車壁上,闔上雙眼:“嗯,別忘了讓人盯著聽雷館些,有什麼動向記得要及時回稟。”
“是。”秋棠溫順點頭,隨即敲了敲馬車壁。
馬車向著盛王府的方向開始緩緩搖晃......
沈硯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瞥見旁邊小桌上放的盒子,裏麵還盛著黎寧留下來的那支金燦燦的釵子。
他伸手將盒子推遠了一些。
“爹,這釵子怎麼處理?給小妹送過去?”
“送什麼送。這麼醜的東西,送過去給惜兒添堵嗎?”沈非愚瞧了那東西一眼。
醜是確實醜,連他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都瞧不上。
隻是,這東西是實打實的真金製成的,雖然醜卻是真的值錢。
“派人給惜兒送個信,問惜兒要不要,若是惜兒喜歡,就給惜兒送過去,若是惜兒不要,改天就給它融了,打個別的款式再給盛王妃送回去。”
總歸是送給惜兒的,自然還是讓惜兒來做決定更好。
沈硯辭點頭。這也算是個兩全的辦法。
沈非愚沉吟片刻,又道:“對了,記得再多派幾個高手去護著惜兒,確保她的安危。
“盛王妃今日找上門來,明顯就是衝著惜兒來的,可別叫她鑽了空子。”
“是。”
沈硯辭瞧著桌上的那個檀木盒,突然問:“爹,你就沒有好奇過惜兒五年前是怎麼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