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息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這就是江子修的兒子，西蜀的盛王？
瞧瞧他這話說的，主打的就是一個腦子不好使。
“若是真心實意想交朋友，理當提前遞上拜帖，白日來訪，走正門，且以真麵目示人。而不是半夜爬牆，戴麵具裝鬼嚇唬人。”
誰交朋友，大半夜翻人家的牆，偷偷進人家的園子？
江懷瑾一噎。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他還是頭一次叫一個姑娘家噎成這樣。
但若是真叫他以真麵目示人，走聽雷館正門來，他做不到。畢竟這個上京認識他的人比比皆是，隻要他摘下的麵具，怕是還沒能走到聽雷館的門口，就會被人請進宮裏去。
他看著麵前目光清冷略帶疏離的女子，鬼使神差地開口引誘著：“你難道就不想給自己積累一些特殊的人脈？”
千裏迢迢趕來上京，若說別無所求，江懷瑾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錢，或者是權利，總有一樣是宋息所求。
聽雷館與太醫院相交好，背後又有聞金軒加持，宋息不缺人脈和金錢。
唯有暗勢力，在上京內可遇而不可求。
恰好，他三樣都能弄到手。
宋息遲疑了。
人脈，確實是她目前最迫切需要的。
聽雷館確實可以為她積攢很多有用的人脈，但那些終究是屬於聽雷館的。
她初來上京，積攢自己的人脈還需要很久。
況且，光明正大的人脈 ，就需要浪費更很多的時間來維護，而她等不了那麼久。
那些見不得光的人脈，便不需要多少時間來維護。雙方各取所需，權當做交易。
“條件？”
天下不會有免費的午餐，宋息可不會相信對方大半夜不睡覺，是來給她送福利的。
江懷瑾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有想過要從這個病弱的姑娘身上得到什麼。
“你既然是齊賢老者親傳的弟子，醫術應當相當了得。聽說你身子不好，我也不會為難你，日後我若是受了重傷，便有勞宋小大夫高抬貴手救我一回，如何？”
聽起來似乎是宋息賺了。她本沒打算占對方什麼便宜，但對方似乎是有些高看了她的醫術，拿她當那種輕易不會出手的世外高人呢。
“成交。”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宋息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若是不願意以真麵目示人，至少留個名字，或者暗號給我，免得我哪天救錯了人。”
她也不是觀音在世，逢人就救的。她這點小命，容不得她胡亂折騰。
雖說自己猜測對方是江懷盛，但倒底是不是，還未可知，還是得確定身份再說。
“再者，你既有人脈，我又該如何去聯係你的人脈呢？”
江懷瑾從袖帶中掏出了一塊玉佩，上前兩步遞到了宋息麵前：“這玉佩是上京那家客棧的，你若是需要人手，便帶著這枚玉佩去找客棧的掌櫃，他會替你安排。”
“至於暗號......便不必了。我若是需要你，便會再來找你。”
宋息伸手接過玉佩，玉佩觸手溫潤，竟然是上好的羊脂玉。
“宋小大夫若是無事，還是盡快回去歇息吧。”
江懷瑾叮囑了一聲，施展輕功，踏著月色離開。
明月高懸，他怕自己再不離開，宋息這一夜都不用睡了。
宋息目送著江懷瑾離去，握著手中那枚玉佩，感覺怪怪的。
她不知道這人脈能用多久，亦是不知這人脈能用到什麼程度。
對方若真是盛王，等哪天她的真實身份坦露出來，那她動用暗勢力做的一切事，都容易被他當成把柄來威脅自己，更甚者，用來威脅整個聽風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