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息雖衣著樸素，麵戴白紗，但她昂首挺胸，不卑不亢，隻一眼就讓人覺得她氣度不凡。
而宋息身後的忘憂，雖沒有宋息那般的氣度，但也不似尋常丫鬟那般怯怯生生的。
忘憂那雙眼睛盯著老太監看來看去，好奇地眼神毫不收斂，倒是有靈氣地很。
那老太監扭頭隻掃了一眼宋息和忘憂，登時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宋息笑著上前虛迎了兩步：“想必這位就是聖上眼前的紅人——龔武龔大人了。”
龔武登時笑著迎了兩步：“想必你就是宋大夫的徒弟了？果然氣度不凡！不知怎麼稱呼？”
“龔大人謬讚了。小女子隨師傅姓宋，單名一個息字，這是小女子的丫鬟，忘憂。”
龔武靠近，宋息不動聲色又偷偷退了半步，拉開了距離。
龔武麵上笑容更加燦爛：“原來是宋小大夫，果真是個妙人兒，沒見過咋家，也能一眼就認出咋家來。”
宋息淺笑道：“哪裏，師父生前曾同小女子提過龔大人。再者，龔大人是聖上麵前的紅人，龔大人的威名，這上京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確實，宋庭曾提過龔武，不過不是誇，而是罵。
龔武的那些特殊癖好，師父曾同她說過，還特意叮囑過她，若是她來上京，定要避開龔武。
隻是，她的身份特殊，完全避無可避。
宋息倒是覺得，與其東躲西藏，不如引蛇出洞。把該解決的麻煩全都解決掉，不就沒有麻煩了？
“哈哈哈，宋大夫倒是教出了一個好徒弟。”
龔武頓了一下，又把話題繞了回來：“不過……宋小大夫方才出來，可曾聽到我們的對話了？也沒什麼特殊的，主要是聖上聽聞宋小大夫來了上京，所以想見宋小大夫一麵，為宋小大夫接風洗塵罷了。”
男人的話不能輕信，更何況是掌權的男人的話？
什麼接風洗塵，不過是想盤問盤問她，現今的聽風澗是何人掌權，再順帶同她打點關係，今後好使喚她給自己看病。
畢竟，聽風澗經商，有錢，又會醫，門徒更是遍布天下。
宮裏掌權的那些，有幾人是不缺錢的？
這世間，又有幾人是不怕死的呢？
宋息看破了龔武的場麵話，但她隻當不知：“聖上要見民女，隻需隨便使喚個人來傳喚民女一聲就行，何須您親自來跑這趟？”
她講到這裏，身子不由地晃了晃。
忘憂立刻上前扶住了宋息：“小姐！你今日的藥還沒喝……”
宋息斜眼看了忘憂一眼，忘憂非常自覺地閉上了打算繼續嘮叨的嘴巴。
龔武瞧著宋息主仆之間的互動，直覺告訴他這裏麵有內情。
看樣子，這個宋息似乎是身體不太好。
“宋小大夫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宋息佯裝有些不好意思：“這……說來也不怕龔大人笑話，小女子是被師父在大雪天裏救回去的，雖然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身體卻留下了病根，操勞不得。”
在這件事上，她沒必要隱瞞。她這身子本來就不行，本也就藏不住，瞞不了。
忘憂在後麵跟著點了點頭。
她家小姐已經趕了好幾個月的路了，本就累得不行，今日的藥又沒按時喝，可千萬不要再去見什麼聖上了！
宋息的話是真是假，龔武不知道。但他知道，今天宋息這個人他怕是請不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