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梅姨(1 / 2)

宋息說了這麼一段,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句句在理,讓人心悅誠服。

大堂一片安靜,連著周圍的病人們也沉默不語了。

若是論起來,他們又何嚐不是幫凶呢?

在即安欺負人的時候,他們也沒人能站出來替宋息和忘憂說上一句公道話。

宋息本不用解釋這麼多,她現在可是聽雷館的一把手,辭退一個醫童而已,何須她來解釋?

隻是,她覺得這個即明是個好苗子,故而有意點撥一番,隻希望即明以後能在別的地方大有作為。

忘憂扶起宋息。到時間了,她該帶著小姐去聽雨閣幹飯吃藥了。

隻是,她們還未曾離開,門外又進來一個人。

來人年長宋息二十歲,今日穿了一身海藍色的裙子,頭上的青絲隻用了一根梅花木釵挽起。

在這繁華的上京城內,她頭上的這根樸素的梅花木釵,便顯得有些難登大雅之堂。

她提著一個木箱,跨進大堂,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診台後的宋息。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息兒?”

宋息看到她,麵紗下的嘴角淺淺勾了起來:“梅姨!”

宋息走到了梅姨的麵前。

雖然隔著麵紗,但梅姨能明顯感覺到宋息這三年長大了許多。

她放下手中的木箱,牽起宋息的雙手,感受到一如往常那般冰冷的溫度,忍不住責怪道:

“你這孩子,身子不好,你不在聽風澗養著,跑這麼大老遠的,來上京做什麼?”

宋息甜甜一笑:“那不是因為想梅姨你了嘛。”

梅姨一點宋息的腦門:“就你嘴甜!”她頓了頓,故作不經意地問,“聽風澗怎麼樣?你師兄還好嗎?”

“師兄和聽風澗一切皆好。”宋息點了點頭,卻斂了笑容。

她知道梅姨心裏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她抽回了自己的雙手,從袖筒中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梅姨:

“這是師傅讓我轉交給你的。師傅他……”

梅姨看到那封信,嘴角忍不住翹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但她又刻意控製著自己,不讓自己笑出來。

她輕哼一聲,接過信,並不急著打開:“怎麼,這麼多年不見,這個老頭子終於開始想起我了?”

看來,這一次終究還是她贏了。

宋息並不言語,隻是靜靜地看著梅姨。

梅姨看著宋息的表情,突然覺得周身的空氣都凝固了,有些讓她窒息。

這種表情,對於整日在聽雷館內行醫的梅姨來說,再熟悉不過。

每當有人病故,她便是……便是用這副表情去安慰那些病人家屬的。

她抖著手,打開了手中的信封,抽出了裏麵的信箋。

信箋上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吾兒,歸否?

梅姨不敢相信紙上隻有這簡短的一句話,她將那張信紙翻來覆去檢查無數遍,直到宋息走上前去按住了她的手,她才怔怔地看向宋息:“這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雖然語氣平穩,但她眼前逐漸氤氳而出的水汽,已然暴露了她的心境。

宋息握住梅姨的手,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五個月前。師父是五個月前仙逝的。梅姨,師父他一直在等你回家。”

梅姨,原名宋梅,是宋庭的獨生女兒。

三年前她和宋庭大吵一架,一時賭氣,來了上京的聽雷閣。

臨走前,她說氣話,揚言再也不想見到宋庭。

她離開聽風澗後,宋庭經常和宋息說起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