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勢必有人使壞。
曹嚴華白了臉色,翕動著嘴唇,意欲坦白從寬:“小師父,我……”
嶽小峰突然冒出一句話,拯救了他:“我不喜歡小刀叔叔。”
除了女店主並不知道“小刀叔叔”意指何人,所有人的目光,刷的盯在了羅韌身上。
羅韌處變不驚,幹笑:“我怕他無聊,讓曹胖胖抱他出去買糖吃……”
心裏卻在咬牙:小兔崽子,鬼精鬼精,居然知道是他幕後搗鬼。
木代蹲下,幫小家夥擦眼淚,軟語哄他:“沒事沒事,姨姨也不喜歡他。”
嶽小峰拿手背抹眼睛:“不跟小刀叔叔玩。”
“不跟,絕對不跟。”
“不要小刀叔叔跟著。”
“不要,絕對不要。”
看來結婚是有必要的,男女朋友的羈絆到底不牢固。
嶽小峰不讓他跟,他就隻能保持距離,期間,木代抱歉似的回頭看他,羅韌並不惱火,看著她笑的愈發溫柔。
他才不會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多年鬥爭經驗,讓他學會要爭取核心人物。
路上,炎紅砂忽然接到神棍電話,也不知神棍交代了她什麼,她嗯嗯啊啊幾聲,掛了之後,忽然就把半日遊的安排拋諸腦後,暗搓搓一會兒湊近一萬三,一會兒又跟曹嚴華耳語。
再然後,幾個人各持理由,有肚子疼想回去休息的、有想去找營業廳換手機套餐的,最能掰的是一萬三,說,我剛收到短信,當年跟我一起騎行川藏線的哥們現在也在古城,我得去會會。
走吧走吧,羅韌並不在意,至於木代,一門心思都在嶽小峰身上,問他:“咱們也回嗎?”
“不回,逛街街。”
於是繼續逛街街,行徑一處時,邊上突然傳來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是沒插花的姑娘吧,要不要算上一算?”
轉頭看,角落處蹲了個老頭,頭臉都纏著麻布,隻露一雙看不到光的渾濁老眼,腳邊有個討錢的飯盆,還有個供客人坐的小馬紮,背後一根竹竿帶著布幌子伶仃地靠在牆角,依稀能看到“葛二、算卦”幾個字。
羅韌也在不遠處停下,並不去刺激嶽小峰的敏感神經。
木代對算命不感興趣,但對葛二的前半句很好奇:“什麼叫沒插花的姑娘啊?”
葛二喉嚨裏滾了兩下,帶痰音:“就是沒嫁人。”
這老頭的眼光還挺毒,對於算命的,想試探準不準,就看你自個兒會不會唬,木代唬他:“誰說的,我結婚很早,兒子都有了。”
她抱著嶽小峰在小馬紮上坐下,順勢在小家夥腦門兒上叭嗒親了一下。
葛二說:“姑娘,你命裏有女兒的緣,將來,你是帶個女兒的。這個可不是你兒子,至多是幹兒子,要麼半子……”
說著,目光從嶽小峰身上掃過,眸子忽然緊了一下,喉頭有點發幹。
木代有興趣聽:“說下去啊。”
葛二喉嚨裏又滾了一下,語氣怪異,說:“這個小娃娃,讓我仔細看看。”
他黑褐色的、橘皮百結的老手,慢慢摸上嶽小峰的手背。
大概是嫌他手粗,嶽小峰“哎呀”一聲把手縮回去,小腦袋抵在木代懷裏,自言自語說:“看什麼呀。”
葛二幹笑,忽然說:“好,這個小孩兒,麵相長的好啊。”
他的話忽然多起來,指點木代:“你仔細看啊。”
“相貌連通五髒六腑,人的臉部,額頭、下巴、鼻子、左右顴骨,是五座山,代表五嶽,鼻子是中嶽,代表自己,必須高過其它四嶽,但不能太高,太高顯孤;也不能太塌,太塌沒主見……”
他講的晦澀,自己卻起勁,手指如顫巍巍鷹爪,順著嶽小峰五官比劃,木代聽的一頭霧水,嶽小峰卻忽然“哎呀”一聲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