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很快便過去,軍隊排列的整整齊齊等待著皇帝一聲令下便要整隊向西疆進發,盡管雨已停下,但寒風依舊刮著將士的胄甲,路邊的雜草泛著焦黃的顏色,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著堅毅的神情。
“全軍聽朕號令!出發!”皇帝看著眼前的將士發出號令,將士們便從宣武門如奔騰的江水般浩浩蕩蕩的向西邊進發了。趙清澤在隊伍的前列,他後頭看了看趙紋,趙紋朝他揮了揮手,示意讓他一切放心。
路途遙遠,得走半個月才能到達西疆,加上正值寒冬,天氣愈發的冷,趙清澤心下盤算了軍隊的糧草。他看著寧謝神情自若的說:“寧將軍。”寧謝回過頭來看著他說:“殿下有何事?”
趙清澤聞言拿出小吏送來的軍資彙報說:“陛下從戶部撥來的糧草隻夠三個月,馬匹一天便需三升精料,一束幹草,再加上五千精兵,一月便需糧草一萬有餘。所以孤想,若從阿爾薩斯部落新任可汗處派往30人出使,不到三個月便能解決此次平叛,如此便能剩下大量軍資。”寧謝的手輕輕摸著身下馬匹安撫著,“那你可知阿爾薩斯為何要叛?”
阿爾薩斯部落是一支遊牧民族,身處之地草木發育肥沃,但種植業卻是極為落後的,天氣愈發寒冷,凍死了不少的牛羊,在食物和水源都缺乏的情況之下,便對周邊的城鎮和村落進行的掠奪侵略。阿爾薩斯從三十年前便歸順了晟國,期間不是沒有派遣使者帶往先進的農業工具和種子,但好像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寧將軍願隨孤一同來,孤就已是萬幸了,隻是司天監說明日便會下雪,隻怕阿爾薩斯會更加難以順從了,所以得盡快才是。”趙清澤說完便揮打鞭子,策馬向前跑去,寧謝看著前方黑色的人影漸漸遠去,對趙清澤答非所問的態度也不甚在意,他抬頭看著快要黑的天,下令:“全軍休息進行調整!”身旁的副官聽到命令後便立即傳達下去。
天色很快變的漆黑一片,空氣中屬於食物的香氣開始彌漫,火光帶來絲絲暖意,阿裏端著剛熱好的飯菜給趙清澤送去,“殿下!”此時趙清澤正在和軍師吳楠談話,看著帳外的人便道:“進來。”
“是。”阿裏歡喜的端著飯菜進了帳,“殿下,軍途遙遠,您可得好好用飯保證自己身體才行。”趙清澤笑著說:“你小子真是個滑頭,你去看看將士們吃的如何了。”阿裏擺擺手說:“就知道您會過問,放心,小的來之前便替您看過啦,今日王廚子燉了湯,天寒著呢,將士們喝了暖。”
吳楠挑眉,他雙手抱拳對趙清澤說:“殿下如此關心將士,乃我軍之福。”燭光照耀著趙清澤的臉龐,帳內點了炭火,有些熱了,他脫了大氅掛在一旁的架子上,“本就是孤應當的,倒是軍師對前方戰況是如何看待的。”
吳楠手指輕叩著桌麵,他看著圖上畫著的邊防卡哨說:“臣認為要先除蛀蟲才方可。”帳外傳來一聲大笑,聲音由遠及近,趙清澤抬頭便看見寧謝用手抬起帳簾大步踏了進來,這位將軍今年二十八了,因常年征戰沙場,肌肉鼓鼓囊囊的被衣袍包裹著,近一米九的體型看著格外的高大,“吳師這般聰慧倒是意料之中,可若除蟲又怎能少得了毒蛇猛藥。”
趙清澤不禁皺眉,“那自然是要從地方入手,打蛇打七寸,得一招製敵。”寧謝自顧自的尋了趙清澤的右手處落座,他修長濃密的眉下是高挺俊秀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唇勾出一抹或人心神的笑,閃爍的燭光適時掩藏了如鷹隼般犀利的眼。寧謝望著趙清澤說:“殿下說的是,末將已派人調查過,梁城的縣丞正是關鍵點,末將願親自前去會上一會這位正義凜然的大人物。”
火花還在劈裏啪啦的響著,為此刻的寧靜平添了一份寂靜之感,最終眾人商議還是決定先由寧謝帶領幾位年輕的勇將喬裝打探消息。
夜深露重,趙清澤窩在床榻上,風刮過帳頂發出陣陣呼嘯聲,越是地勢平坦之地越是容易起風,這也從側麵反映了,他們離西疆越來越近了。褪去了繁瑣的衣袍,卸下了胄甲,趙清澤細細感受著此刻的舒適,被窩裏的溫暖使他很快便產生了睡意,一覺便是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