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默然無語,個個如呆瓜一般。半晌韓忠才說道:“皇甫嵩帳下猛將如雲,適才探馬來報,統領左右先鋒者乃是關羽張飛二人,此二人勇猛無匹,程遠誌與鄧茂二將皆是僅在一合之間便喪於二人之手,若呂布還在,尚可抵擋一陣,如今呂布一走不知音訊,軍中無有猛將,就此出城迎戰徒然送死而已。”
若在幾月前,韓忠說出這樣自滅軍威的話來,眾將早已吵吵嚷嚷的齊聲聲討,大聲責罵,然而此時黃巾軍已再也沒有了起義之初的鋒芒銳氣,人人皆像是鬥敗了公雞一般低頭垂首默然不語,表示對韓忠這話的默許。
張梁見眾將頹廢如此,三軍以將為主,若主將氣餒,如何能夠提升三軍士氣?他雖然不懂兵策,但也知道臨敵交戰三軍士氣乃為最為關鍵所在,若士氣盛,則以一敵十,若士氣衰,則兵敗如山倒,想到此節,當下雙手奮力一拍將案,大聲說道:“大丈夫寧願戰死於疆場,又豈能如縮頭烏龜一般困死於城中?難道軍中沒有呂布,我三軍便土崩瓦解不成?我當親自出城死戰,哪位不怕死的兄弟敢隨我一同出城殺敵?”
這一激將之法果然立杆見效,眾將立時群情激昂,齊來請戰,大有英勇赴死的豪壯之氣。
張梁見眾將戰心已起,當下趁熱打鐵,連連頒布將令,準備出城迎敵。
張角依然是木然不動聲色,見眾將領了將令之後各去集結本部兵馬,帳中止剩下了他與張梁兄弟二人,這才說道:“前番董卓圍困廣宗之時,全仗呂布勇猛無匹,才退卻了董卓十萬大軍,如今之勢,恐怕縱然是呂布還在,也不易抵擋。為兄倒有一法,若能行得通,可勝過呂布十倍。”
張梁也情知剛才雖然行使激將之法激起了眾將的戰心士氣,隻怕出城迎戰之際若是敗下幾陣,仍然是徒然虛勞,聽張角此言,雙眼大亮,急聲說道:“大哥既有退敵之策,何不早早說與小弟一起參詳?”
張角說道:“我習《太平要術》,才得法力無邊,往日黃巾破敵也多仗法力之助,在《太平要術》第三卷之中,有一請調天兵天將之法,從未用過,如今皇甫嵩大軍臨於城下,鋒芒強盛,僅仗你我法力已然不足以能夠退敵,如今實無他法可想,隻有試一試了。”
張梁拍掌異常興奮的說道:“大哥既有此法,如何棄而不用?若能請來天兵天將,何止是強於呂布十倍百倍。”
張角說道:“我之所以連連敗挫而遲遲不用此法,是因為心中還有一個顧慮,請調天兵天將之事,非同小可,定然會驚動九天諸神,事成則罷,若事不成,惹至神仙動怒,恐怕你我皆萬劫不複。”
張梁一聽“萬劫不複”四字,卻也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但今日若無奇兵相助,必是萬死而難以脫逃,半晌說道:“大哥領我兩兄弟率引黃巾萬眾起義,乃是替天行道,上討昏君,下伐十常侍,此乃正義之舉,想來神仙必然不會怪罪。”
張角沉吟了良久,這才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哎,隻有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