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嬤嬤的事情清算完了，這下輪到了太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太後。
“你們看著哀家做什麼。”
眾人的眼神如有實質，太後被看的如芒在背，光是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出聲也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自己的母後還是自己來說比較合適，嘉寧帝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道：
“母後，您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何，您不理世事多年，到底從何處來的這些怨毒心思。”
“怨毒，寧兒，當年哀家是因為何事才不理世事的，又是因為什麼，這些年來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都忘了嗎？”
太後聲聲泣血，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與酷刑。
嘉寧帝扶額，一陣頭疼，知母如他，他如何不知自己這個母後實在是生的愚蠢又惡毒，年輕時親眼見她一言不合就當眾亂棍打死犯錯的宮女嬪妃，若不是母族強大，父皇也難以容她，可偏偏這樣的人是自己的生母。
“難道就因為陸大將軍是皇姐曾經的駙馬，您就這麼見不得他好嗎？”
當年的和順長公主的事情是下了死令不許提及的，是以到了他們的下一輩，幾乎無人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所以這話一出，昔晚太子等人還是大吃一驚。
“沒錯，哀家就是見不得他好，他曾是和順的駙馬，和順死的那樣慘烈，他呢，轉身就娶了旁人，他就是應該替和順守節，和順死了，他理當陪葬，而不是與旁人生兒育女做將軍。”
這一番話說的毫無道理，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說出這話的人精神不正常或是太過怨毒。
昔晚此時也被太後的瘋話氣到雙眼通紅，薑清辭擔憂她的狀況，大手握住她死死攥緊的拳頭，可昔晚依舊緊緊抿著雙唇，對薑清辭的無聲安慰恍若未覺。
“母後，你當真，當真是。。。”
嘉寧帝指著太後的手微微顫抖，半天沒說出下一句，身為人子的無奈有時候就體現在這個時候，明晃晃的寬大衣袖一甩，嘉寧帝背過身去，抬頭仰天，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心裏的酸澀快要溢出來了。
“你針對我陸家就算了，為何還要對清辭下此毒手？”
圍獵的時候，昔晚就看出來太後對他們夫妻二人的無差別攻擊，如果隻是因為自己嫁給了他，恨屋及烏，那未免有點說不過去。
太後猩紅的眼眸轉向了陸昔晚薑清辭的一邊，眼裏的凶惡似乎要將二人吞噬。
“嗬，你們兩個，一個長得像寧雨薇那個賤人，一個長得像和順，冒犯我兒遺容，都該死。”
惡毒的語言從太後那張猙獰的麵孔中說出，叫人忍不住的膽寒惡心。
“母後。”
嘉寧帝終於忍無可忍，怒斥出聲。
“母後，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其實你一直恨著皇姐，你做這一切，不過是想殺光這世上所有與她相關的一切，既然如此，那母後您，為何不連我也一塊殺了。”
室內靜默了一瞬，嘉寧帝的臉上慢慢浮現出幾個紅色的手指印。
太後哆嗦著看自己的手掌，她剛剛幹了什麼，就這麼打了一國之君嗎。
於太後而言，嘉寧帝是她的第二個孩子，在他剛出生的那一刻，對於他是個皇子的驚喜瞬間衝散了為人母的喜悅，這是她坐穩後位的籌碼，也許一直帶著這種想法，嘉寧帝從小就與她不算親近，倒是對和順這個皇姐比對她親近許多，不過她從前並不在意這些，隻要皇位上坐著的是自己的親兒子，普天之下，誰也不能越過她去。
可就在剛剛，太後突然有些後悔了，幾十年淺薄的母子緣分，或許就會因為這小小的一巴掌拍的煙消雲散，自己很可能再也不會是那個萬人敬仰的夏國太後了。
“皇帝，我是你的親娘啊。”
崩潰的嗚咽聲從太後的指縫間流出，她此時雙手捂臉，哭得狼狽不堪。
“我與皇姐沒有你這個是非不分，惡毒蠻橫的母親，皇姐本可以不死的，是你的一意孤行逼死了她，現在，你還要殺死她的孩兒，她在九泉之下一定恨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