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將軍府內,顧硯台自從上次圍獵回來後,已經臥床休養了十來天,好在年輕底子好,再加上嘉寧帝隔天就派太醫過來診脈開方子,如今已經好了八成。
這些日子一邊休養一邊回想圍獵場上發生的事情,想到自己在刺客出現時義無反顧的擋在昔晚前麵,受傷生死未卜之際,昔晚依舊無動於衷,再到後麵的皇帳之中,自己渾身是傷的躺在一邊奄奄一息,她居然都沒多看一眼,仿佛自己在她的心裏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每每想到此處,顧硯台的心就像被巨石砸中一般,無法抑製的痛苦從每一個毛孔中溢出。
可偏偏自己無法怪她,恨她。縱然顧硯台的心痛到了極致,他還是忍不住安慰自己,那個時候,她不是大夏從前的女將軍陸昔晚,而是柔弱不能自理的薑歸月,她這麼做都是迫不得已,即使人前見麵不識,她當時心裏麵一定是擔心自己的。
想著想著,他又重新振奮起來,開始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幫到他的阿晚。
想著想著,顧鴻任來到了他的床榻邊。
“父親是來看兒子的傷勢嗎,父親請放心,兒子已無大礙,現下已經行動無阻了。”
顧硯台連日臥床休養,外麵的事情幾乎是一概不知,隻當自己的父親來真的隻是單純的看望自己,沒想到他父親接下來的話如一道閃電,緊隨其後的悶雷在他腦中炸響。
“台兒,你沒事了就好,今日為父來是有一事要同你說,劉尚書一家死於回鄉路上,太後娘娘察覺此事蹊蹺,命令為父盡快殺死陸昔晚。”
“咳咳咳,父親你說什麼?”短暫的怔愣後,顧硯台發現自己並沒有在做夢。
“你先別著急,為父既然跟你說了,就是來跟你商量的。”
顧鴻任似乎早就知曉了顧硯台的反應,自己隻要一說到陸昔晚的事情,自己這個兒子就像被踩中了尾巴似的,於是當下就做出回應。
“父親,這萬萬不可啊,我們不能一錯再錯了。”
顧硯台順過氣來,當下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想到圍獵時父親的所作所為,繼續道。
“父親,當時我們幾人在圍獵場上遭遇刺殺,明顯就是太後娘娘所謂,兒子這一生的傷就拜他所賜,要不是薑渝早有準備,父親您現在恐怕就見不到兒子了。還有,後麵皇上詢問時,您還處處為難薑渝,您這般行徑,隻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圍獵場刺殺的事情,顧鴻任這個老狐狸自然知曉,早就想過自己與李家小兒說白了就是太後娘娘她老人家的棋子,就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狠毒至此,為了自己的目的無所顧忌,難保日後她不會踩著顧家上下的屍體替自己鋪路。
“台兒,你啊就是太沉不住氣了,在明麵上,為父自然要做出一副與薑渝夫婦不對付的樣子,不然你覺的太後那邊不會疑心?”
顧硯台聽聞眼睛一亮,父親的意思莫非是假意與薑渝不和,實際陽奉陰違?
“算你還孺子可教。”顧鴻任見自己兒子終於明白自己的苦心,欣慰的笑了。
“那麼父親,兒子鬥膽猜猜,您今日來告訴我太後的指令,是否是需要兒子私下裏與昔晚薑渝報信,到時候我們雙方做戲給太後娘娘看,這樣不僅可以跟太後娘娘交差,還可以暗中保護昔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