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晴也是鐵了心的,輕易不會收回成命。

葉幸沒法,隻得退而求其次:“我可以轉行做後勤。”

她清楚自己必須留在這裏,為了夢想,也為了有個容身之所。

杜晴搖了搖頭:“你沒有從業經驗,而且我們的招聘要求是本科。”

葉幸絕望了,踉蹌兩步跌坐在沙發上。眼淚順著臉頰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向杜晴求情:“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真的……”

杜晴十分堅決地搖了下頭:“現在的你,越來越不適合這行了。”

她在抽屜裏翻出一把鑰匙:“我想最近你大概會進入空窗期,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雇你住家照顧杜阮。”

這大概是這個老板最後的仁慈,葉幸沒法拒絕,她積蓄微薄,不能讓自己失業。

杜晴告訴她:“再次進他家,杜阮可能會拿酒瓶砸你。

不過,你是六年來唯一一個讓他厭惡到否決的人,所以,如果是你的話,沒準能把他逼到太陽底下。而如果能發生化學反應的話,他或許也是唯一能把你推到天上的人。”

“哪有人會為一個討厭的人出謀劃策。”葉幸止住了哭,笑容慘慘。夢想徹底破碎,也就不再畏懼老板的權威。

“所以需要化學反應。”

杜晴無視葉幸的語氣和神色,自顧說了起來:

“我已經順著他的心意讓他活了六年,繼續放任下去,相信不久他就會如願解脫。可身為姐姐,我希望他活著。所以,隻能用這種醫生不建議的方法。”

杜晴頓了頓,又說:“沒關係,你可以用你的方法去試。”

她的聲音很小,大概是自己也不知道此舉是對是錯。

葉幸告別追尋十一個年頭的夢想,拖著小號行李箱住進了杜阮的家。

她進來的時候杜阮醉得人事不知,所以當杜阮醒來看到她,立時滿臉怒容,給杜晴打電話:“叫你的人滾回去!”

杜晴是怎麼回答的,葉幸不得而知,但掛斷電話之後,杜阮親自對她下了逐客令。

葉幸向他展示手裏的鑰匙:“這棟房子是公司的,你無權趕我,另外我的工資不是你發,你也無權命令我。”

葉幸大步走到他身邊,俯身在他耳邊:“像你這種人,早點死了就好了。”

她邪魅地笑著,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那樣子,完全就是黑女仆虐待病少爺之後的小人模樣。

但關上房門,她的氣勢一下子就焉了,渾身都在發抖。她害怕接連的刺激真的逼死杜阮,而杜晴會把所有的鍋都甩給她。

然而,相對於她的保姆身份,那句話連蚊子咬一下都算不上。

杜阮想要掀桌子,奈何根本沒有力氣,隻能朝葉幸扔過去幾個空酒瓶。

他舍不得砸有酒的瓶子,因為買酒至少需要走到門邊。

酒瓶砸在牆上和門上,巨大聲響產生的音波穿過身體,拂動窗簾。葉幸抖得更厲害了。

但很快,在她恐懼不安的心尖上產生了另外的情緒!

想到杜阮發狂的樣子,她就覺得特別的痛快。

葉幸拉開窗簾,火辣辣的陽光擁擠進來,屋子裏的黴味一下子爆發。她把腦袋伸到窗外,以免中毒而死。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暴曬,黴味已經消散許多。

葉幸想要打掃屋子,但她不敢開門,杜阮肯定還在客廳,保不準會拿酒瓶砸她,不值得冒險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