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火?”星雲擰緊眉:“他未身死,如何會有魂火?”
明硯舟轉身望向房中的自己,溫聲道:“我軀體之中,似有道亡魂。”
“可允我一觀?”
“自然。”明驍舟聞言頷首,陵遊上前推開門。
眾人邁步走進,星雲越走近些,那眉頭便擰得越緊。
容昭在旁看著,不由心下忐忑。
星雲站在床榻旁看了許久,最終長歎一口氣。
她心一沉!
見他不說話,容昭抿了抿唇:“大師,不知您可有看出些什麼?”
“明硯舟靈台之內,確實封印著一道沉睡的亡魂。”
“封印?”容昭一凜:“可是道家的秘術?”
星雲聞言,讚賞地看著她:“小娘子見多識廣,封印之術確為道家秘術。”
“可為何要將陌生的亡魂封印在他軀體之中?”容昭擰緊眉。
“一具軀體之中,僅可容納一道魂魄。如魂魄離體,也可憑借軀體的吸引力再回到身體之中。可若將他人的魂魄封印在內,不僅可保軀體不死,且原本的魂魄便如同無根浮萍,再也尋不到歸處。”
在場幾人聞言,頓時都明白過來。
“那人是不想讓不逾活啊!”明驍舟沉聲道。
“可似乎,也不想讓他死。”容昭閉了閉眼:“大師,這封印之術可能解?”
“封印之術可解,”星雲抬眼看向她:“可這施行了一半的觀靈之術,實難解。”
容昭隻覺得有股涼意從心底升起:“施行了一半的觀靈之術?”
“是,”星雲頷首:“這觀靈術是道家至秘之術,天下會此術法之人,一隻手便數得過來。”
幾人麵容嚴肅,隻有明硯舟站在一旁,眉眼淡淡,無悲無喜。
“傳言這術法可引人魂魄入幽都,以觀生平與壽命,甚至可以通亡靈。若貧僧猜得沒錯的話,明硯舟的魂魄,便是由此道術法引出軀體,隻不過那人隻施行了一半,將他的魂魄引出來,卻沒有將他送過去!”
容昭沉著眉眼:“不僅如此,他還引來其他亡魂,占據了他的軀殼,令他獨自一人遊離在世間多年!”
“這也太惡毒了些!”陵遊憤憤出聲。
“阿彌陀佛。”星雲雙手合十。
“大師,那您可知天下何人可解此秘術?”容昭到底不死心,她走近一步,緊緊盯著他的眼。
星雲沉思許久:“想來齊雲山的知遠大師,或可一試。”
明驍舟聞言,立即吩咐陵遊:“拿上我的拜帖,去齊雲山請知遠大師!”
“王爺別急,貧僧可手書一封,您讓隨從帶著一同去往齊雲山,想來他若是得空,應是會賣貧僧一個麵子的。”
“那便多謝了!”明驍舟向他一揖到底。
“不必,貧僧隻是一盡綿薄之力。”
他轉身行至書案旁,提筆便寫了一封信,交於明驍舟:“此信收好,腳程要快,他已撐不了多久了。”
明驍舟聞言,心下一沉。
陵遊與幾名守衛接過信,牽著馬便出了府門,一路奔馳而去。
齊雲山來回也需十數日之久。
容昭與明硯舟站在廊廡之下,目送他們遠去。
星雲從房中走出來,站至兩人身旁:“容小娘子無須太過緊張,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真的有天相嗎?”容昭輕聲問道。
“有的。”明硯舟頷首:“如此多人在為我奔走,對我來說這已是幸事,無關結局。”
“我這人狹隘,若結果不盡如人意,那過程如何,其實並不重要。”
明硯舟聞言,不由心下酸澀,但他仍笑道:“還未至絕路,你可寬心些。”
星雲站在一旁,麵上略帶著些笑意:“上天不會薄待一個有功之人的。”
容昭扯起笑:“上天已薄待了他十年之久,若再不對他寬容些,那便是真的不公平了!”
明硯舟聞言,頓時啞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