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星雲喘著粗氣,藏於齒中的毒藥已被黃柏拿了出來。
他察覺已回天乏術,可又不得咬舌自盡,隻憤恨地看著眾人。
明驍舟睥睨著他:“說吧,受誰指使?”
他瞥過眼,並不回答,眼中是赤裸裸的嘲諷之意。
“死士?”傳言中紈絝的泰親王輕笑:“不怕死,那不知可承受得住牢獄之中那七十二道刑罰?”
那人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眼裏嘲諷之意更甚。
“帶回去吧,等本王空出手來,再好好審!”
幾人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中。
容昭沉默了一路,直到進了門,身旁隻剩下明驍舟與黃柏、陵遊幾人時,才出聲:“王爺,之後您打算如何?”
陵遊正坐在椅子上,由黃柏為其裹傷,視線卻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小郎君。
“不知。”明驍舟搖頭道。
“那您對此次的刺殺,是何看法?”
明驍舟抬眼,不解地望向她:“此話何意?”
“本不明白您為何要將明硯舟藏得如此之遠,如今我明白了。當年他初回汴京時,這種刺殺怕是更多吧?”
明驍舟聞言苦笑:“何止是更多,簡直目不暇接。直到不逾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出後,才漸漸少了些。”
“此次的刺殺,可稱得上是處心積慮了。”容昭輕聲道:“以明硯舟的病勢為餌,以星雲大師赫赫之名相誘,甚至還找了與他極為相像之人前來,若不是因為您發現的早,要是讓這群人進了府,那明硯舟便危險了。”
她言及此處,突然一頓:“不過您是如何看出來,那星雲大師是假的?”
“我本隻是起了疑,此人掩飾的極好,身形、裝扮,甚至頭上的戒疤都偽裝得甚好。可他雙手虎口處,卻有厚厚的繭。”明驍舟擰著眉:“這是習武之人的特點,隨後我又以你之前所言,試探於他。”
“我?”
“嗯。”明驍舟頷首:“他不記得與你見過,這並不說明什麼,可他甚至都不知道星雲大師何時去過金陵城大昭寺。”
幾人聞言,瞬間了然。
容昭點了點頭:“可如今星雲大師沒有來,我們該如何救明硯舟?”
氣氛頓時沉默下來。
明硯舟站在她身旁聽了半晌,他輕聲道:“不若便將我遇刺,且危在旦夕的消息先傳回汴京吧。”
容昭抬眼看向他,隻聽他繼續道:“背後之人的目的,就是殺了我。若能得到泰親王府的親口確認,想來便不會再派其他人前來,我們也可獲得喘息的機會。”
容昭將他的話複述給眾人,明驍舟聞言,思索了一陣,頷首:“確是如此,我本憂心地是這幾人隻是起引路之用。”
“若是如此,府中還需加強守衛。”黃柏接下話茬:“可要從汴京城調些兵士過來?”
“也好,不逾如今不得有誤。”
“既如此,明硯舟遇刺的消息要盡快傳出去,以防那背後之人留有後手。”
“對。”明驍舟當機立斷:“黃柏陵遊,你們依容小郎君的話去辦!”
“屬下領命。”兩人行了禮後便轉身離去,步履匆匆。
容昭仍舊擰著眉。
“既不是星雲大師的承諾,那便不用再尋他了。”明硯舟道:“生死有命,強求不得。”
“若我非要強求呢?”那女子聞言,驟然紅了眼眶,她抬手攥住那人玄青色的衣袍:“不管是否有用,世間所有的可能,我都要試一下!”
明硯舟望著自己的袖子,不由垂下眼深深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