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明智光秀終於開口說:“閣下是真田昌幸派來的?”
“是。”
“所為何事?”
我一本正經說:“特來救明智殿下一命。”
“嗯?我何須人救?織田家已是天下人之勢,不久就會統一全日本!我作為織田家四天王之一地位高高在上,誰敢冒犯於我?!”明智光秀厲聲喝問,但我聽出其語氣中並無多少怒氣,而更多的是彷徨惶恐,用大聲說話來壓抑自己的恐懼。
我帶著憐憫的目光看著他說:“明智殿下時日無多了,可惜、可惜啊~”
被我的目光看的有些受不了的明智光秀狠狠說:“你最好能說出個道理,否則就算你是昌幸殿下的兒子我也會殺了你!”
我不慌不忙說:“明智殿下好氣派啊,再過幾天您就要去姬路接受同是織田家四天王之一的羽柴秀吉殿下的指揮了~不知那時候您明智殿下是否還能掛著四天王的招牌?在一向喜好搶功的羽柴秀吉殿下麾下是否還能有機會再建功勳?”
“這……”
“聽說您接待德川家康時並無過錯,信長卻當眾羞辱您,命森蘭丸摘下您的帽子敲您的頭~”
“唉……”
“您是否還記得自己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明智光秀幾乎雙目噴火說:“不要再說了!”
我知道必須再接再厲接著說:“那時您受命攻略丹波國,您受母親影響雖未出世但也認同佛理不願多造殺業,以母親為質勸波多野氏降服,丹波本可不流一滴血而取;但是織田信長不顧你的母親安危殺害波多野氏家督,造成你失信在先,母親被害在後,請問縱然天下歸一,織田家又能如何待你?您在信長眼裏隻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罷了!”
“你!”
我知道差不多了,最後再加一把火說:“佐久間信盛、林秀貞、安藤守就、丹羽氏勝四大重臣前車之鑒,您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曾經多麼的輝煌擁有十幾萬石土地的領主,現在怎麼樣?遭到流放過著風餐露宿餓寒交迫的生活。”
說完我閉了嘴冷靜的看著明智光秀,他的表情很是痛苦,有不安,有彷徨,有憤怒,還有悲傷……作為一個智勇雙全一生征戰敢作敢為的織田家一員智將,我說的話他都清楚,也都明白,隻是直麵*裸告訴他讓他麵對一時接受不了。
良久,明智光秀恢複平靜看著我說:“這對你們真田家有什麼好處?”
“織田信長派瀧川一益壓製關東,對於原武田家下屬的真田氏自然是首當其衝,真田與織田已是水火難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明智光秀一咬牙說:“不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知道,他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隻是、機會難覓。”
我笑笑說:“羽柴秀吉一軍壓製中國;三木城斷糧,鳥取城斷水,水淹高鬆城,可謂用兵若神陰狠毒辣,完全不必向織田本家請求援軍,但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織田信長求援,為何?這位猴子大人的秉性想必明智殿下是知道的,他是想在信長麵前邀功顯擺他有多能幹!以此來炫耀他是個多麼有用的人,而織田信長隻重視有能力的人,不久必然前往姬路,到時……”
明智光秀緩緩吐出一口氣說:“明白。”
我補充說:“到時我們真田氏牽製瀧川一益,羽柴秀吉又在與毛利大軍糾纏脫不開身,整個近畿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與明智殿下抗衡。最近的隻有柴田勝家的越前軍,隻要明智殿下能夠快速占領近畿全境,天下就是您的了。”
看著明智光秀雙目精芒一閃,我知道,我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該辦的事辦完了,我也該離開了,在路過愛宕神社時,一時有感寫下‘時在今日,天下當傾’的挽聯便揚長而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才使‘本能寺之變’發生了,如果早知道曆史會這麼發展,一切早已注定,我還會不會費力說服明智光秀發動叛變弑殺主君織田信長?
在6月1日晚,隨著明智光秀向他的軍隊一聲高呼:“我即將成為天下人!”他用嘹亮的聲音喊出了那句驚天動地的口號:“敵在本能寺!”帶領1萬3千桔梗靠旗的士兵向本能寺殺去。
6月2日淩晨,趕往姬路途中夜宿京町本能寺的織田信長在睡夢中被吵醒,身邊僅有森蘭丸等小姓百人,奮戰之下終因寡不敵眾於寺內放火自焚。其嫡長子織田信忠、家臣村井貞勝帶領1千5百士兵趕來救援也一並戰死。
接著一切又像曆史記載的那樣,近畿的戰亂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被平息。某人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快速回軍討逆,為其製霸天下之路創造了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