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怎麼在這兒?”胡大夫陰沉著臉上車。
孟長青跟他招手,“喲,胡大夫,怎麼早起就心情不好?”
“攤上個不聽話的病患,心情能好嗎?”
孟長青懂了,原來是自己之前下車,被他看見了,“沒事沒事,我後背不過是皮外傷,修養幾天就好。”
“皮外傷?”老胡冷哼,“宮中的板子,二十下就能把人打死,你小小年紀被打成這樣,萬一沒有調養好,是要落下暗傷的。”
暗傷就暗傷吧,孟長青不在乎。
她也沒想活多久,隻要能把京城宗族那一批上年紀的熬死就行。
不過這種話,沒必要說出口。
當然,除了這一次她起來走動了幾步,之後就一直很安分。
除了憋不住要方便的時候,其餘時間都老老實實的趴著養傷。
到底是年輕,又有大夫隨行照料,孟長青的傷,快速的好了起來。
半月後,孟長青一行人到了萬州鳳霞鎮地界。
她後背結的痂已經開始脫落。
胡大夫才準許她下地活動。
孟長青養傷養怕了,天天趴在車廂裏睡覺,整個人都差點睡扁。
今天終於得見天日,她高興到連喝藥的動作都麻利了許多。
她抬頭猛灌,灌完之後,連咳好幾聲。
梁氏給她順氣,“你就不能慢點。”
“慢不得,我得抓緊時間下去走走。”孟長青把空碗交給梁氏,“對了娘,聯係上席師父了嗎?”
“小代去前麵的驛站打聽了。”
車簾掀開,一陣冷氣撲麵而來。
孟長青裹緊了身上的大氅,“八方!來財!”
她這一喊,冷氣入喉,又咳了幾下。
不遠處生火的兩人聽到動靜,立刻跑了過來。
八方嘴快的不行,“哎喲少爺,您可算出來了,還以為您就這麼躺去涼州了。”
“滾,別咒我。”
還是來財眼裏有活,把孟長青攙下了車,“少爺,您好點了嗎?”
“那肯定是好多了,要不然胡大夫也不會讓我出來。”孟長青說:“陪我在附近晃悠兩圈。”
“風大,您靠著點我。”來財側身給她擋著風。
八方貼到來財前麵,“我也來擋著,我倆給您湊一堵人牆。”
他倆螃蟹似的走在孟長青旁邊,動作搞怪,實在引人注目。
很快就有人走了過來。
是代東文的兒子小代,帶著席蓓朝這邊走來。
“長青!”席蓓一把捉住孟長青,“皇帝把你打了?”
“師父。”孟長青朝他行禮,隨即又動了動手腳,“是打了十板,不過現在好的差不多了,你看。”
“他怎麼敢打……”
他話還沒說完,走來的文氏就道:“席師父別盲目偏袒,是長青先打了太子。”
席蓓自有一套莽夫理論,“孩子打架哪裏有大人插手的道理,他就是欺負長青沒爹!”
胡大夫聽著這匪夷所思的話,紮藥包的手都一頓,問文氏,“拜這麼個人為師,你就不怕他把孟長青教成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