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青蓬出現後,小姐和她避著她,在房間裏聊了一炷香的時間,出來後青蓬就和她搬到一起住。
原本逼仄的房間,被分走一半,晚上她睡覺都翻不了身。
晚上,青蓬照例翻著白眼,扯開脖子上的手,又手腳並用收著筋骨,推了身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女人。
她們做暗衛的睡眠淺的很,偏生這女人,睡覺不老實就算了,人還胖!
沐修棠回京那日,她接到殿下的消息,讓她收拾收拾轉到明處,以後全由小姐處置。
起先,蘇茗雪並不打算要她,不過再聽說她已不是殿下的人了,才斟酌的許了她工錢,讓她留下來。
青蓬美滋滋的合上睡衣,跳到房梁上,合眼休息。
雖然她現在每月隻有二兩銀子,可是她以後再也不必打打殺殺,東躲西藏。
她自然是滿意新主子的。
秋獵前,素音學師坐在上首,趁著眾女分散前,一連幾日警告眾人定要謹言慎行。
畢竟明日部分貴女便可提前歸家,與家人一道前去獵場,剩下的才由素音學師帶領。
蘇弘易不過五品,自然是沒有跟隨聖上秋獵的資格,是以蘇茗雪必留在學院。
當然,京郊野場離稷下學院頗近,算上路程半個時辰便能到,也有不少貴女主動留在學院,屆時與家人一道會合便是。
案首,素音學師為新得的消息喜笑顏開。
這回女郎們能隨行,多虧大長公主。
聽聞大長公主公主府內,囑意尋個掌院女史,這可真是天大的恩德。
長公主府的掌院女史,可是四品官職。
且陛下向來尊敬大長公主,坐好了討得大長公主歡心,那可才是機緣深厚。
隻看誰能把握住了。
素音學師瞥了眼角落裏安靜沉穩許多的崔心瑜。
心裏有種複雜的感覺,她對崔心瑜有股詭異的信任感,卻又不得不對她的為人處事報以否定的態度。
想到那些沐家出事時日,自己話語間讚賞恭維之意,這女郎竟也能全然受了,她心裏莫名有些不適。
正斟酌是否將長公主消息私下告知,那邊崔心瑜剛退下去,傅子濯就派人送來大長公主即將在眾人中挑選女史的消息。
流初懨懨地垂著頭,附在崔心瑜耳邊說完悄悄話,就兀自走到一旁發呆。
崔心瑜見了也不苛責,她也知流初這日心中應當不好受。
但她也沒辦法,這群京城貴女們仿若通了氣,她每回領著流初去告狀,對方都死不承認,甚至反咬一口。
“你放心,我必會為你討回公道。”
崔心瑜放下杯子,堅定道。
流初站在窗邊回望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重重的點了點頭。
主仆二人對視,房間內一時也是溫馨一片。
秋獵那日,眾女穿著新換的騎裝,崔心瑜照樣一身紅色騎裝,英姿颯爽。
其餘眾女的騎裝卻多加了些心思,莫非裙擺長些,褲子收緊些,倒也未比穿襦裙時瞧著簡單方便。
剛入場,眾人就被引著,去了東南邊的小角落,一人一頂六角小帳篷,裏麵一張獸皮床,一張桌子。
簡陋的很,每人至多帶一個婢女,青蓬得知後直接道:“主子你帶寶珠去吧。”
她躲在暗處就好。
蘇茗雪會意的點點頭,反而是寶珠聽得一陣羞愧,險些好姐妹的扒了上去。
主帳內,檀香隨著山水竹林的鐵質香爐,順上而下,嫋嫋飄散。
老婦人身穿青色宮服,頭戴素簪,耳鬢邊銀發點點,端著杯清茶撩開內簾。
內帳寬大的床榻上,女人一身華麗宮裝,暗金的牡丹花紋,繁複高貴。
以手支頭,閉目養神,臉色頗有些疲倦。
老婦人趕忙將茶置於床邊,上前搭上手給女人按摩:“公主,可別忙壞了身子。皇上把秋獵的事交予您,也是信任您。”
大長公主梁玉輕哼聲,緩慢睜開雙美眸,坐起身子道:“本宮知道。”
她與聖上又非一母同胞,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尊容體麵,都是聖上信任仁慈。
她想了想,道:“你可查明白了?梁梏當真對新如今的守備家小姐,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