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心瑜瞧了她一眼,見她臉色雖複雜。卻也未像其他人那般,冰冷漠然,心裏莫名鬆了口氣。
簡曄曄哽咽兩句,開口問道:“心瑜,你是如何知曉,沐小姐父親被參。”
“當真如沐修棠的的婢女所說,你是詐...”
崔心瑜果斷打斷她,聲音堅定:“當然不是。”
崔心瑜接著道:“是殿下將參了沐成濟的奏折,遞給我看的。”
簡曄曄鬆了口氣,嘴角終於有了絲笑容,她鼓起勇氣道:“那你怎知,殿下要處置沐大人。”
“難道真是殿下的意思?”簡曄曄疑惑道。
崔心瑜漸長的氣焰逐漸消散,殿下自沒有多言,隻問她是何意。
但那奏折上條條框框,任誰看了不覺得沐成濟該殺,隻是她未想到,竟然還有誣告一說。
該是她衝動遷怒了,見沐修棠平日刁蠻歹毒模樣,就私認為其父也該是如此。
簡曄曄嘀咕一大堆,見崔心瑜沒反應,轉頭瞧過去,突的問道:“心瑜,處置沐家,是殿下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崔心瑜抬起頭語結片刻,簡曄曄卻已了然,臉色頓時冰冷下來。
崔心瑜見狀連忙辯解道:“彼時刑部給事中的奏折上,沐成濟貪贓枉法、攪亂朝廷、禍亂百姓,任是誰看了,也定不會放過她,我隻是沒想到...”那是誣告。
簡曄曄沉了口氣,已經不願意聽崔心瑜如何說。
既入稷下便是同門,不期她如何鼎力相助,卻也不該是這般落井下石。
“你日後且小心吧!”簡曄曄留下一句,帶著婢女就走了,獨留崔心瑜呆在原地無法接受。
她隻是實事求是,又不曾弄虛作假,這些京城女子,怎得都這般不可理喻。
連簡曄曄原也是邊關女子,如今竟然也成了這副模樣。
靜思堂內,素音學師安排了九月歸家之事,每月可放假三日,隻這回不同。
素音學師輕咳聲,道:“聖上秋獵之事,定在九月初,為期半月,置於京郊獵場。”
“爾等可隨行,切記行事謹慎,天子腳下,莫要失了分寸。”
眾人聽完臉上閃過抹興奮。好歹也算是放假遊玩,更何況每年秋獵不光世家勳爵子弟,清流子弟也有不少前去。
尚靈如八卦道:“翰林院大學士謝高岑也會去。”
那可是三元及第,聖上欽點的翰林院大學士,前途無量。
當然最重要的是長相俊美,光風霽月的無雙公子,年約二十有四,正值壯年卻未娶妻。
除了家世單薄些,父親早亡,母親改嫁京郊外的書塾先生。
至於改嫁前,聽說是哪個地方的難民,帶著謝高岑,一路流竄到京城。
眾人唏噓,卻也不妨礙她們看好謝高岑。
畢竟沒厚重家世,卻也沒複雜的家長裏短,夫婿人俊美又上進,來日定能飛黃騰達,怎麼算不上是佳婿?
慶安公主不也曾有意,最後還是聖上惜才,擋回公主的軟磨硬泡。
蘇茗雪翻著書,不參與這些討論,眾人也不介意,畢竟蘇茗雪的婚事,早作為教科書,被各家主母捏著耳朵,反複念叨誇讚。
病弱俊美的溫柔丈夫,簡單富貴的婆家勢力。
隻是無人注意,角落裏崔心瑜若有所思地執著筆,愈看紙上謝高岑三字,愈發覺得熟悉。
可惜,無人搭理她,稷下早有院規,無故打人者是要被逐出學院。
她們雖有心整治崔心瑜,卻也無法到校外糾結人馬。
下藥這等低俗之舉,上一次菊宴後,素音很是敲打她們一番,卻也不敢了。
打又打不過,家世欺壓她,崔心瑜初入京城家徒四壁,也無甚可欺壓的家世。
兩相合計下,眾人決定視她為空氣。
正如她起初意圖帶人孤立蘇茗雪那般,眾人也決意對她視而不見,瞪而避之。
這就導致蘇茗雪每每總能瞧見,崔心瑜的婢女流初在膳心堂內備受欺負。
寶珠也是每每瞧見就要唏噓一番。
她剛到小姐身邊,那時老爺在南陵處理進京事宜,也過過這種日子。
但小姐每次都會擋在她前麵,隻一次不知是誰趁著亂,扔了石頭,小姐差點被砸破相。
不過,她近來也有自己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