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3)

黎梅梅將海鷗表從慕容經緯的手腕上褪下來,借著窗簾縫隙透進的微光仔細端詳一陣,又貼在耳朵上聆聽一陣,然後套在自己的手腕子上。表帶很寬鬆,足夠黎梅梅一直擼到胳膊上。黎梅梅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床、穿衣。等一切收拾停當,黎梅梅在床邊佇立片刻,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壓住自己的唇,又欲將它們貼到慕容經緯的嘴上。但手指在空中停留了幾秒,終究沒能夠貼上去。

黎梅梅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慕容經緯睜開眼,在黑暗中默默地傾聽著。電梯開了,關了,下降了,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慕容經緯驀地躍起,衝到窗前,但見灰蒙蒙的曙色中,黎梅梅的車正朝薔薇山莊的方向疾駛而去。

慕容經緯知道,黎梅梅再也不會回來了。

28

黎梅梅走進“藍色鸚鵡”酒吧,一眼就瞥見李晉川正跟一個女孩子在角落的火車廂裏竊竊私語,很親熱隨便的樣子。黎梅梅徑自走到吧台前,要了一杯長島冰茶。

不一會兒,李晉川蹭到她旁邊的凳子上,讓酒保給對了一杯黑方。

“第幾個了?”黎梅梅用吸管攪動著杯中棕黑色的液體,頭也不抬地說。

“早就數不過來了。”

“就沒瞅上一個合適的?”

“合適的有啊,隻不過我現在還沒到著急的時候。”

“等房子,是吧?行,等你湖邊的大宅子拾掇出來了,我給你介紹一個,保你滿意。”

“誰呀?”

“現在不能說。”

第二天,李晉川把電話打到黎梅梅的辦公室:“你昨天說要給我介紹的那個……”

“去去去,哪有你這麼沉不住氣的?”

“不,我小是那意思……要不,你多少給我透露透露?”

“人家可是大家閨秀,模樣兒長得俊不說,還特清純。”

“誰呀?”李晉川又問一遍,“咱弗萊斯有這樣的嗎?你就拿我開心吧。”

“不信拉倒。”黎梅梅“啪”地掛掉電話。她知道李晉川還會打回來。

下班的時候,黎梅梅遠遠瞧見李晉川的“寶馬”泊在林頓證券的停車場,人立在一旁,見黎梅梅過來,便打開車門做迎候狀。黎梅梅裝著沒看見,擦身經過“寶馬”徑直朝自己的泊位走過去。李晉川伸手一攔:“黎小姐,這邊請。”

黎梅梅擋開他的手,說:“我有事。”

“有事也得吃飯啊。”

“我真有事。”

“想去哪家,你說話。”

黎梅梅站下,眯縫著眼睛打量李晉川:“打算跟我死磕?”

李晉川“嘿嘿” 一笑:“就算是吧。”

“這麼跟你說吧,昨天我話一出口就反悔了。那女孩兒可是正經人家的閨女,三從四德教育出來的,給了你這樣的花花公子不白糟踐了?”

李晉川立馬高聲兒起來:“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想想我對你有多專一,要不是你幾次三番地擠對我,我至於這樣嗎?”

黎梅梅點點頭:“說得也是。”

“你也不用替我牽線搭橋,就給我一名字。回頭成或不成,我也不說是你支的招兒,行不?”

黎梅梅笑了,說:“其實我和她也不熟,就打過幾次照麵。聽他們男生講,這丫頭特傲氣,是不是個人都不在她眼裏。所以我一想,以你的條件,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能稍微費點勁……”

“到底誰呀?說得這麼邪乎。”

“於夢菲,聽說過嗎?商會於會長的女兒,聯航的空姐兒。”

“於夢菲。”李晉川想了一陣,“有點印象。得,謝了。我欠你一頓,先記上。”

“省了吧你。”黎梅梅看著藍紫色“寶馬”拐出停車場,一溜煙便沒了蹤影。

兩個星期後的星期四上午,李晉川打電話過來,得意洋洋地:“有譜兒了。剛才在機場我告訴她,明兒晚上我請她吃飯,她答應了。”

黎梅梅明白“她”是指下夢菲。

李晉川繼續彙報他的戰績:“你不說她是聯航的嗎?我就順藤摸瓜,到機場打聽。聯航的售票小姐告訴我,莫妮卡·於,就是於夢菲,每星期一、四早晨先飛舊金山,再從舊金山去波士頓,在那兒住一宿,第二天原路返回,晚上到弗萊斯。我就照著她的航班買票,專程跑了 一趟波十頓,不過是星期一去,星期五回來。總不好做得太露骨了,讓她起疑心,是吧?以幾上的五六個乘員處裏頭,就一張亞洲麵孔,連打聽都不用。然後我就開始跟她套近乎,我說我們見過麵,你是於會長家的下金,對不對?其實我根本就沒見過她,不過這麼一說罷了,她還真信。到了弗萊斯,她要去停車場取車,我攔住她說,我送你。等我把‘寶馬’開過來,就看她那眼睛,頓時賊亮,二話沒說就鑽進來了。後來我又接送過她幾次,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行啊你。她人怎麼樣,不錯吧?”黎梅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