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白夫人已到了生產的時候,白羅傘降生後,白夫人就撒手人寰,白山長心悅的女子也不知所蹤,他覺得白夫人的兩個孩子個個都是狼子野心,一個害了他心悅的女子,一個生下來,就克死了母親,克走了他的傾慕之人,所以才會給白羅傘取了這麼個名字。”

聽完薛定光的話,眾人都沉默下來,當年的事,剛剛降生的白羅傘並沒有任何錯,為了保護母親而想報複白師恭的孩子也沒有錯,被白師恭心悅的女子在誤打誤撞下被傷,亦不是她的錯。

林林總總算下來,錯的最大的,竟然還是白師恭,他不該侮辱一個成為了他妻子的女人,不該侮辱一個孩子的母親,不該心有所屬還去禍害別人,不該把錯誤歸結到一個嬰兒身上。

不過,吊著眾人的噱頭終於落地,幾人也都泄下一口氣,隻有公儀昭這個搶著要聽熱鬧的還沉浸其中,她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

“這個白師恭,果然是個偽君子,當年的白夫人一定不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說不定是他從哪裏強搶來的民女呢!人家都有一個孩子了,說不定,丈夫還在家裏等著她呢!”

“這倒是有可能,”薛定光竟然點了點頭,道:“聽說,當年白夫人沒有懷白羅傘之前,差點一條白綾吊死,還是為著自己的孩子才活下來。”

眾人更沉默了,這聽上去並不是一件能夠讓人輕易接受的事情,或許在當年,這條年輕的生命就是在白師恭的手中被磋磨掉的。

場麵有些冷,金墜樓拍了拍手,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道:“既然大家都已經知道當年的事,也算是解了惑,那我與薛掌門就不多留了。”

他抬手指了指外麵已經降下夜幕的天空,道:“我明日再來尋你們。”

金墜樓又轉頭看向薛定光,道:“時候不早,想必無華劍派的弟子也已經等著薛掌門,薛掌門不若就同我一道回去吧!”

唐楚幾人沒有逐客,倒是他逐起客來理直氣壯,不止趕走了薛定光,還連自己一起逐了。

薛定光能夠看出,金墜樓從他出現開始,就不太歡迎他,等他被邀請上樓,金墜樓已經對他有了些敵意外露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幾人中唯一的年輕女子,公儀昭豪爽大方,長得也是清豔脫俗,對整天打打殺殺的江湖人來說,可謂是最能令人心動的模樣。

理解的點了點頭,薛定光順著金墜樓的話點頭,對幾人抱拳,道:“貿然而來,屬實是打擾了諸位,某便不再多留了。”

唐堯上前還禮,把兩人請出房間。

金墜樓在出房間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唐楚的方向,卻見唐楚並沒有看他,而是垂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指搭在公儀夫人的椅背上輕輕敲擊,仿佛已經陷進了獨屬於自己的世界中。

等兩人離開,唐楚坐到曲訪琴身邊,道:“當年被白夫人的孩子害了的人,不是你。”

這是一句肯定,而不是在詢問,曲訪琴也確實點了點頭。

“按照薛定光說的時間,那時候我與白師恭已經沒有關係,我也確定,我並沒有被孩子害過,甚至幫那孩子求情。”

按照曲訪琴的脾氣,就算害他的人是個孩子,也斷不會就這麼白白放過對方,她沒有喪心病狂到去要一個孩子的性命,但也會讓對方知道這麼做的嚴重後果。

不過,當年白夫人的事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所以唐楚也沒有追問,他點了點頭,起身就從房間離開。

回自己房間的時候,他對唐堯吩咐。

“你說,薛定光為什麼要和金墜樓搭話。”

沒錯,不管薛定光是否跟他們有了交集,最開始,薛定光的目光是在金墜樓身上的。

一派掌門和一個江湖遊俠,薛定光是怎麼做到能用這麼平易近人的姿態出現的?

唐堯略一思考,他就露出明悟的表情,一派掌門再平易近人,身上也會有一種天然的威嚴在身,這是身處的位置自然帶來的變化,不是刻意改變就能夠改變的。

於是,唐堯回答唐楚。

“大哥放心,你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