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了房間,薛定光也並不拖著,將白師恭前麵那位夫人的事情說出來。
曲訪琴說白夫人是秦淮上的一位女校書,但薛定光卻直接否認了這一說法。
“據我所知,這女校書的身份一直都是白山長對外宣稱,她確實是書香人家的小姐,也確實家道中落,卻並未流落煙花之地,更不是女校書,她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在嫁於白山長之前,甚至已經育有一子。”
眾人都很是驚訝,公儀昭更是瞪大眼睛看著薛定光。
“好好一個姑娘,白師恭為什麼說人家是女校書?這不是禍害人嘛!”
女校書叫的好聽,說白了還是青樓女子,但凡有辦法,沒有任何一個女子願意去那種地方,白師恭對外宣稱白夫人是女校書,這就擺明了是在侮辱對方。
不止公儀昭,唐堯也讚同的點了點頭,所有人都沒有將關注點放在她育有一子上,而是在白師恭汙人清白上抓著不放。
大約沒想到所有人都這麼想,薛定光先是錯愕了片刻,才又接著說。
“這在二十多年前也不算什麼秘密,尤其是在玉馬穀這地界上,你們若是去詢問年長些的百姓,說不定也能說出個一二三四,隻是白山長創建金蟬書院,做了頂大的好事,所以百姓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惠及百姓,所以就算白師恭對一個女子不好,他們也願意當做沒看到,而且金蟬書院並不是什麼惡狼之地,白夫人入了金蟬書院,除了被辱為女校書外,也能比普通百姓家的女子更享福。
不累及自身,所以不能切身感受到可憐人的痛苦,這是所有人不可違逆的本性。
“薛掌門接著說,為什麼白師恭要給自己的兒子取那麼一個名字,”生完氣,公儀昭還不忘接著聽熱鬧,催促薛定光接著說。
薛定光神秘的壓低聲音,道:“我聽說,是因為白山長心裏已經有人了,時隔日久,你們可能沒聽說過,以前江湖上可是有個肆意瀟灑的女子能夠引幾多英雄盡折腰呢!”
聽到這個形容,公儀昭麵露疑惑,曲訪琴往後挺身,想要遠離他們的聊天圈子,身體卻撞到了在她身後站立的唐楚身上。
唐楚低頭看著曲訪琴,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也在此時,薛定光沉了聲音,把那女子的名字說出口。
“曲訪琴,這可是引一代人追逐的奇女子,在當年,不管哪個門派中,都能揪出幾個她的傾慕者,四處留情卻又片葉不沾身,簡直是……”
大約是沒想出能形容曲訪琴的詞,薛定光吧嗒兩下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其他人的目光都有些奇異,唐楚和唐堯也就算了,金墜樓和公儀昭皆是一臉驚奇,金墜樓驚奇的是,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奇女子,公儀昭就是沒想到自己姑姑竟然還有這樣的曆史了。
薛定光感歎完,又接著說:“當年白山長仰慕曲訪琴,而這白夫人據說就是因為與曲訪琴有七分相似,所以才會被白山長帶回金蟬書院,成了他的夫人,不過他大概是覺得無人能比擬曲訪琴,所以又對白夫人無甚夫妻之情。”
“至於白羅傘……”說到這裏,薛定光搖了搖頭,道:“早在白羅傘之前,白夫人就已有一子,這孩子恨極白山長傷害他母親,竟然膽大包天的想要殺掉白山長,誰也沒想到一個孩子也能有這般狠毒的心,竟真的被他一朝得手。”
“護持母親的孩子,怎麼算是狠毒呢?”金墜樓在一旁開口,他神情有些淡淡道:“若母愛子之心猶如夏之冰、冬之襖,那孩子自然不願意看到母親受辱,自然要為了母親而戰鬥。”
“哎喲!真是的,繞半天了,白羅傘究竟為什麼叫白羅傘啊!”公儀昭在旁邊拍了拍桌子,對薛定光這種話題繞圈轉的說話方式很急躁。
“姑娘莫急,”薛定光安撫的壓了壓手掌,這才回答。
“白山長並未被那孩子害了,而是誤打誤撞害了白山長心悅的女子,白山長對這孩子深惡痛絕,想要殺掉那孩子時,還是當時被害的女子出言相救,隻是卻將那孩子找了戶普通人家養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