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泡藥罐子裏了?熏死我了,”周博簡用扇子掩住口鼻,皺眉去看房間中正咕嘟熬煮的兩個藥鍋。
金墜樓手中拿著一個小蒲扇,正對著小火爐輕輕扇風,一邊扇風一邊滿不在意的道:“不喜歡,現在可以先滾了。”
周博簡不把金墜樓逐客的話當真,自己抽了張凳子坐在金墜樓身邊,見桌上還擺放著一個小布袋,打開一看,就看到了裏麵放著的糖漬紅豆,隨手撚了兩顆丟進口中。
甜膩的味道在舌尖綻開,周博簡皺了皺眉,道:“你怎麼還是這麼愛吃甜食,牙都甜掉了。”
金墜樓一蒲扇扇在周博簡的手背上,頗有些不耐煩的道:“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我可不記得雲浪堡與金蟬書院、萬裏門交好。”
“我來給你送私章的啊!”說著,周博簡還用扇子挑了一下金墜樓掛在腰間的私章,續又說道:“雲浪堡距離川南府最近,他們來時路過雲浪堡,去看我大哥的時候,邀請我大哥一道來抓你,但我大哥才懶得管這件事,我就跟著來了。”
聞言,金墜樓默然,他慢慢扇著蒲扇,看著藥鍋的鍋蓋不斷被蒸騰的水泡頂的發出哢噠響聲。
“話說歸來,你在三層酒樓過得怎麼樣?我聽司宇寰說起你在這裏時,可是驚訝極了,”見金墜樓不說話,周博簡就知道私章這句話說錯了,自然的轉換了話題。
“你也知道三層酒樓?”金墜樓有些意外,怎麼他的朋友都知道三層酒樓,隻有他對此一概不知?
“自然知道,川南府與雲浪堡距離這麼近,不知道才奇怪吧!而且,雲浪堡與三層酒樓是有些生意往來的,三層酒樓的那些好酒,都是出自雲浪堡。”
周博簡對金墜樓的孤陋寡聞表示不屑,然後又道:“不過,你能在三層酒樓修養這麼久,應當是沒人來打擾過你吧!怎麼樣?普通人的日子舒不舒服?”
“你說這是普通人的日子?”金墜樓挑眉,用蒲扇指了指腳下,他腳下就是三樓,那裏可住滿了想抓他的江湖人。
“可隻要你在三層酒樓,他們就沒人能上來抓你啊!”周博簡聳肩。
這倒是實話,雖然那些江湖人三番四次找上三層酒樓,除了那小毛賊確實沒人成功上過四樓,那小毛賊能上四樓,八成也是因為武功不行,三層酒樓的人都看不上他。
“你這麼說的話,這裏的生活確實不錯,”金墜樓用蒲扇點點自己的下巴,道:“等把我的事情都解決了,在這裏了此殘生也不錯。”
周博簡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道:“那你這個了此殘生的條件也太高了。”
這次換金墜樓聳肩了,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我與三層酒樓的東家做了交易,他幫我的忙,以後我的事做完了,我就留下來聽他差遣,這怎麼不算了此殘生呢!”
“就是那個小少年?他是看中了你的武力,還是看上了你的皮相?能把你留下來?”周博簡有些驚異。
“不是武功,也不是皮相,”金墜樓的語氣中帶著些調侃的意味,故意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道:“是看上了我強壯的身子骨。”
“他圖你身子!?”周博簡說話的尾音都變了調,他從金墜樓那張一帶上笑容就顯得格外有菩薩像的臉看到他身高八尺還要多一些的高大身形,難以置信的搖頭。
“那位公子……喜歡這樣的?喜歡觀音菩薩的雕塑?”
金墜樓扶額,一邊感歎朋友的智商,一邊拿蒲扇在周博簡的腦門兒上拍了一下,道:“胡說八道什麼呢!”
“你不是說他看上了你強壯的身子骨,那不就是圖你身子!”周博簡還處於震驚的狀態中。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金墜樓一言難盡的轉開視線,打開藥鍋鍋蓋看了一眼,見藥已經熬好,拿了兩個碗把藥倒上,將其中一碗用蒲扇扇涼一些後,端著碗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讓他眉頭緊皺,捏了幾粒糖漬紅豆放進口中後,順手將裝著糖漬紅豆的小布袋係在腰間,這才又端起另一碗藥準備出門,道:“你也回去吧!三層酒樓的當家看到你,會把你趕下樓的。”
說完,金墜樓也不管周博簡是不是準備離開,推門就離開了房間,等他到了通向五樓的樓梯口,一轉彎,就見樓梯裏站了一個裹著厚袍子的人。
唐楚看著金墜樓,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聽說,我圖你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