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俸祿飛走,縣尉後麵就算是站著,整個人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薑維得了好處自然不再提及這件事情,他對著正在案上批閱文書的範中光道:“你一天要處理東西的還挺多”
範中光歎了口氣,“你是有所不知,那個吳告案子拖的時間太長,導致後麵的壓根排不上。牢裏頭你也瞧見了,人滿為患”
“你就不擔心他們報假的嗎?就瞧見你現在這麼忙,多報幾個給你,到時候叫看不順心的人進去蹲一段時間”
“怕他們沒這個能耐,畢竟我這地方,報官的和被報官的,可是全要在牢裏頭帶一段時日的,沒人那麼傻”
縣尉故意討好薑維,給他搬了個板凳坐著,自己則是站在離兩人較遠的位置,等候差遣。
範中光弄完這一批,一抬頭就瞧見滿手繭子和創口,正把自己批好的文書往邊上整理的縣尉。
“你做什麼?”範中光摁住被縣尉抓著一角的文書。
“還能做什麼,幫你整理唄”
“可別獻殷勤了,薑二公子不會對你怎麼著的,不過你要是再把我的重要物件亂擺,我就叫你去掃大街”
話音剛落,坐在一側的薑維配合著點點頭。
縣尉哪還敢亂動,他站在那跟個鵪鶉似的,直至範中光停下手中的動作。
範中光把筆往架子上一擱,“走吧”
——
範中光看了眼外頭蜂擁而至的百姓,他拿起手邊的驚堂木,瞧了眼站在人群中的薑維,用力朝桌上一拍。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敲擊聲,衙役們不停地用棍子敲擊地麵,聲音一度蓋過了外麵人的對話,人們開始刻意降低攀談時的音量。
範中光問道:“堂下之人可是吳告,吳家老二?”
“是,是草民”
麵對對麵人的不老實,範中光一瞪眼,幹脆叫他們將其餘幾個人全帶到公堂上來,頃刻間公堂之上跪倒一片。
他們主動的跪拜自然是有跡可循,公堂上的磚頭相對平整光滑,跪上去時間再久也不會有多疼,就是衝著這點,所有人齊齊跪在了範中光麵前。
這回範中光還是問出了之前的那個問題:“堂下之人可是吳告,吳家二子?”
那人不敢反駁範中光的話,隻好對在場幾人再次複述一遍:“是,是草民,草民就是吳告”
場下兩人長相相似,真假吳告難以分辨,就算他能記住,那也保不準最開始報官時兩人就換了身份。
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範中光揉了揉眉心,開始問起相對私密的問題:“行,吳告是吧,你可知你老母用的是何棺材?”
“這……草民不太方便告知”
見有戲,範中光幹脆把這個當成突破口,“既然不方便,那你可否告知本官,你靠的什麼起家嗎?”
這裏不比上輩子,縣令問什麼,“吳告”就該答什麼,隻要不滿意,縣令完全可以動用刑罰,圍觀的百姓有一部分也正是為此而來。
那人連磕幾個頭,額頭滲出血來,感到刺痛的他才肯停下。
範中光沒興趣看他自虐,一拍手邊的驚堂木,“大膽吳告,居然敢在公堂之上公然戲弄本官,本官乃是君主的臣子,這行徑可是藐視君主”
範中光故意將他的行為誇大說辭,把在場眾人唬的一愣一愣。
得知自己犯了大錯的吳告,連忙回答起剛剛範中光問的話:“大人大人,草民沒有,草民不敢,草民……草民是靠上早集掙錢起家”
範中光知道他一個紈絝子弟根本答不上來,隻是無意中瞧見吳告在早集做生意,他不著急拆穿對方的謊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你知道你們當初分家時,你的是幾畝土地?”範中光還不忘補充道:“見你可憐人,日後既然用不上,那就交由本官替你高價賣了去”
那人十指不沾陽春水,根本分不清田的品種好壞,他學著當初偶然聽到別人家抵押的田品種,逐字逐句照搬照抄。
“我這有五畝土地,皆為地,上頭可賣上三十金一畝,共是一百五十金”
範中光來了興趣,“哦?你的地如此水源充足,土壤肥沃,一年產不少糧食吧,那好那好日後我就高價收了,不就是一百五十金麼,算你二百金,如何?”
他滿心眼裏都是二百金可以話多長時間,壓根沒有去想為什麼縣令會算這麼多,“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大人真是草民的再生父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