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乞兒受了驚嚇,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說時遲那時快,顧逸凡眼疾手快恰好將她接住。
他的大手緊緊地貼在她的背上,對蘇乞兒來說,這就好像幾千幾萬根針紮在她的背上,她一個激靈立馬打挺身子,站得跟鉛筆一樣筆直,臉也紅得跟煮熟的蝦似的。
顧逸凡不解,為什麼現在的蘇默見了他跟見了鬼似的?
他也不打算藏著掖著,直接說道,“蘇默,你別再裝了,這樣隻會讓我更厭惡你。我……”
顧逸凡未能再說出那誅心的話,畢竟蘇默出車禍,有一半是他的責任。
其實,蘇默之所以會出車禍,就是因為在結婚的前一天顧逸凡找她分手,蘇默受不了,開車出去兜風,不想因為心猿意馬而撞到了樹幹上。
蘇乞兒原是沉浸在剛剛的肌膚之親裏拔不出來,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斯文體貼的男子竟然會突然變臉,還說出這麼傷心的話。
難道他口中的蘇默是對他做過什麼不可原諒的事嗎?
“我對你做過什麼嗎?”蘇乞兒問,她想她有必要了解一下,因為以後她有可能要換個身份活。
而她這番話落入顧逸凡的耳朵裏更覺刺耳,他頓時惱怒,“蘇默,要不是因為你,方晴又怎麼會離開我?要不是你,我顧逸凡何至於被人說吃軟飯?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仗勢欺人,而我父親和我,卻隻能伏首作低。”
蘇乞兒被噴得暈頭轉向,一時沒明白過來,說到底她沒想弄明白,她是個務實主義者,她善於抓住關鍵信息,“那個……軟飯好吃嗎?我餓了……”
她既無辜又委屈。
顧逸凡一時語噎,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隻是當一個人氣到極點時反而笑了,隻不過那笑意未達眼底,反而森冷可怖,“算了,真失憶也好假失憶也罷,你永遠都是那個蘇默,永遠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也許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又或許是心懷愧疚,顧逸凡原本打算冷著她的想法也在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中漸漸被融化,轉而為她送上熱氣騰騰的飯菜。
“醫生說你剛醒來,不宜過葷,隻能吃流食。”顧逸凡下意識地解釋道。
然而,他想象中的爭論並未發生,他疑惑地偏過頭,就看到蘇乞兒一臉享受地喝著粥。
別說山珍海味,就是普通的一碗熱粥都足以讓蘇乞兒感激涕零。
顧逸凡看她心急火燎的吃樣,也會關心她,“燙。”
蘇乞兒沒空理他,全副身心都放在麵前那碗粥上,這是蘇乞兒第一次沒把顧逸凡當回事。
顧逸凡微微不舒服,但更多的是訝異,要知道以前的蘇默可是少個菜不行,多點油不妥,哪有像現在這麼容易妥協?
蘇乞兒舀起來又喝了一口,讚歎道,“好香啊!”她看著他笑,真誠的笑,像春風拂麵的感覺。
顧逸凡愣了愣神。
蘇乞兒問,“你吃了嗎?”
顧逸凡再度露出驚訝的表情,曾幾何時,蘇默也會關心他?她隻會說,顧逸凡,我要吃那個,我要吃這個,你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