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還在睡夢裏，程月苓的電話就一道一道的接著打過來。
程漾在許聆風醒之前把電話接了，掀開被子走到客廳，“什麼事？”
“終於舍得接電話了。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事？”程月苓在電話裏怒道，“我就晚幾天到京城，你把程家整個端了啊？”
“沒那麼誇張，程家倒不了。”程漾不太在意。
程月苓：“你知不知道老爺子又躺進ICU了？這事差點直接給他氣走了。我一回來就忙前忙後給你擦屁股，要不是很早之前我答應那個女人.…我才不管你這點破事。你倒好，現在躲在哪避難呢？”
話裏提到程家，程漾語氣總算有了些波瀾，“你不是想掌控程家嗎？趁著這個空子正好……”
“好個屁。”程月苓罵了一聲，“我這個時候回來，公司就差直接改名叫程擇禹了。”
要不是前段時間的一場戲出了點意外，她被師傅留了下來，沒法早點回來，這會京城的局麵也不會讓她這麼被動。
她遲來的這幾天，她的好大哥在忙著跟私生子鬥法，她的親侄子在用盡一切手段分權，她現在回來，公司大半部分已經歸到程擇禹手上了，她現在就算打秋風也隻能落個空。
雖然總覺得自己這個侄子蠢，但到底是程家的子孫，手段和能力都有，程月苓該鬥不過還是鬥不過。
之所以能鬧騰這麼些年，不過是她那個好侄子不願意讓她這個當姑姑的下不了台而已。
明白過來這些後的這兩天她都憋著口氣似的，一心撲在跟程擇禹的人對線上，連喬楓誠來約她就被她兩句話給罵了回去。
無差別攻擊就是這樣。
她氣的將手機開了免提丟在桌上，叼了根煙在嘴裏，點了火慢慢抽著。
“不過，程漾，我說真的，都做到這一步了，你不如和我合作把程氏收入囊中。”程月苓吐著煙試探他。
程漾很輕的吐了口氣，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不管再問多少次同樣的問題他都會拒絕。
這次回京城把所有和程家的賬都清算完，他是打算再也不回來了的。從拿到追查了這麼多年的證據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了——
以後他和程家永遠沒有關係，換個說法，就是他打算孑然一身活在這個世界上。
看過太多程家的不入流手段，享受過短暫的母愛，經曆過生活都要看人眼色的日子，比起這些，他更想去看看別的。
那些他在病房裏待著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這個想法從很早就有了，但他的規劃裏此刻又多了一個人。
是在寒冷冬夜裏會溫柔看著他，帶他回家的人。
“料到你還是這麼個意思了。”程月苓咬著煙哼笑一聲，“不逼你了，我這次打電話給你還有件事，程擇禹簽了一份股份轉讓協議，給了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差你簽字了，回頭地址給我，把合同寄給你。”
這次程家對程漾的打壓中，程擇禹始終沒有摻和進來。
他一向拎得清，明白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了，他能做到的隻有在自己情況允許下對程漾進行一些補償。
程漾沒有拒絕，又聽程月苓扯了幾句，在聽到她驟然變換的語句時頓了頓，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的重複了一遍：“你說程家的事許聆風也參與了？”
程月苓奇怪道：“你不知道？網絡上的輿論不少是他的手筆，打著楚家的幌子，又是替你帶輿論風向又是找上麵施加壓力的。他的人脈還挺廣的……”
程月苓的聲音驟然飄遠，程漾有些恍惚，心裏一時酸軟一片。
“許聆風人不錯，如果你對他有想法的話盡快挑明了吧。”程月苓說，“過了這村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