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酒局喝到了十點多，二樓包間的人終於陸陸續續散了。
來卡座要聯係方式的男人不少，都被許聆風不著痕跡的拒了，跟楚逸簫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現在，許聆風才將酒杯放下，目光落在二樓包間。
“去吧，我自己在這。”楚逸簫擺了擺手趕他，“有人送我回去，你追人去吧。”
比起一樓大廳的混亂，二樓更像是環境良好的清吧。
包間的隔音效果很好，走廊裏一群年輕男人仨倆勾著肩出來，懷裏有摟著男人的，也有摟著女人的。
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半摟著醉的不成樣子的粉毛，走的不算輕鬆，但也沒有半點不耐的意味，身側的紅毛偶爾和他說幾句話，他也垂眸聽著。
灰色的衛衣襯的他沒什麼精神，唇色淡淡，帶著比之前嚴重的病氣。
許聆風遠遠看著他，忽然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對方偏頭低低咳了一聲，再抬眼也看見了他，腳步一頓怔在了原地，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
一群人隨著他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紅毛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秒很快明白了什麼，幾句話和程漾道了別，接過喬楓誠帶著一群人走了。
經過許聆風身邊一群人都頓了頓，紅毛隱約覺得在哪見過這個男人，但又說不上來在哪裏見過。
搖搖頭笑自己喝多了，朝許聆風客氣的點了點頭，這才抬腳往樓下走去。
走廊重歸於平靜。
程漾張了張嘴，走到許聆風麵前，眼裏的驚訝還未來得及藏住，就抬眼問：“你怎麼在這裏？”
“陪朋友來的。”許聆風說。
程漾聞言朝他身後看了看，低聲問：“和朋友來gay吧？”
“你也是和朋友來的。”許聆風反問他，“和朋友來gay吧？”
程漾忽然沉默下來。
他該怎麼解釋，他來gay吧的目的。
總不好說是為了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對男人有那種想法，還是隻對他許聆風有那種想法吧？
他垂眸思考著，卻不知道這副樣子落在許聆風眼裏就是默認了自己和喬楓誠的關係。
“算了。”
許聆風忽然不想再追問下去，食指蜷起來不著痕跡的勾住衣角，努力像朋友似的寒暄道：“我聽說了程家的事，都處理好了？”
“差不多，該拿的都拿了，和程家斷了個幹淨。”程漾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他的衣服褲子。
許聆風今天穿的很帥，黑色的夾克棉襖隱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名牌男士香水的味道，大概是出門前仔細熏過。
和朋友出來玩需要穿的這麼帥嗎？
唇角不自覺抿了抿，程漾垂眸想著些有的沒的，耳邊響起許聆風的聲音，喝了酒的嗓子微啞：“那我送你回去？”
“你朋友…..”程漾話說到一半頓了頓，轉而道：“我從程家搬出來了，這幾天在喬楓誠的房子裏住，現在沒鑰匙，進不去。”
“也沒帶身份證出來。”他又補充道，“可能去不了酒店。”
許聆風從他的話裏聽出來一些不尋常的意思。
這幾句話意味著什麼，放在其他人身上看，是暗示，邀請。此刻從程漾嘴裏說出來，讓他有些不確定。
許聆風低頭看他，或許是說完這話程漾自己也覺得暗示意味明顯，偏頭閉了嘴，低聲道：“算了，我…”
“走吧。”許聆風打斷他，見他扭頭驚詫的看著自己，反問道：“去我家住一晚，介意嗎？”
“不介意。”程漾說。
“我喝了酒，可能要你開車。”許聆風從口袋裏摸出車鑰匙。
程漾接過鑰匙，跟著他一塊去停車場取車。
外麵入了夜很冷，許聆風把外套脫下來給他穿上，自己還剩一件薄毛衣。
外套帶著許聆風的味道，程漾抿著唇沒有拒絕，把車開出來，將車載暖氣調高了些。
離開酒吧喧鬧的環境，許聆風緊繃的神經乍然放鬆下來，上了車就開始犯困。
導航的提示音響起，黑色的寶馬車拐了個彎彙入車流。
“到了直接把車開進停車場，小區保安認得我的車。”許聆風說完又把詳細公寓樓層告訴他，等他記完才開口道：“你最近有沒有按時吃藥？”
“吃了。”
“飯呢？”
“這幾天忙，偶爾會忘了吃。”
狹小的車內空間裏，許聆風和程漾的聲音交錯響起，他問什麼，程漾就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