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我的確不甚在意這個奴隸的死活,隻是既然無關死活,便是關乎尊嚴問題!正如祭司大人您所說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個奴隸本是我的下人,就算是犯錯犯罪也理應由我這正牌主子說了算!就是要受罰,也是我家關起門所做之事!”言言起身,語氣快速地冷冷反駁。

“你家?我想白大人應該沒忘記您如今是身在何處吧?”

話語尚未出口,怒氣便洶上心頭。身體一時無法承受過來,言言的臉色便像是瞬時被抽光血氣似地蒼白。

“你還好嗎!”朗瑞吃驚地望著她的臉色,動作敏銳地搶過言言欲倒的虛弱身體。嘴中急急呢喃地道,“記得一個小小奴隸的生死,倒不肯掛心自己的身體。”

“要你管!”言言岔憤地用盡力氣推開他的好心,不明白為何總被他影響自己的情緒。

朗瑞欲要趨近的動作一滯,心中似乎不曾料到她也會像努拉一般地說出負氣中女孩家的話語。似是一種多久前就養成的習慣動作,他便脫口而出地道:“那就算了,你愛怎樣便怎樣吧。”

言言表情也明顯地一愣,然後恢複過來。旋身對涼亭外的侍女命令道:“把那個家夥給我拖回去!”

說完,就欲不辭而別。

倆人都沉浸在彼此的懊惱中,不知是誰先從情緒從恢複過來。言言突地轉過身,丟下一句:“我從來都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尤其是那些她注定還不起的人情。

話語剛落地,白皙柔荑便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刷地抽出侍衛腰上的佩劍,往自己的手臂劃了一道血痕。

劃落的劍光在空中形成一道晶瑩的弧線。劍身在初春的陽光下,跳動著閃閃銀耀。染上了條條的紅色晶瑩,刹是好看。

哐嚓聲響,佩劍被隨意地甩在地上。血絲沿著劍身凝聚在劍尖,嘀達地掉落在泥土中,滲入顆顆黃沙。或許就這樣地被風吹著,被雨淋著,有那麼一天它會化為那是有著她身體上流著的血液的琥珀。

言言捂住流血的手臂,華貴的淡黃色衣裳此刻滲透出鮮紅。才淡淡道:“告辭。”

隨即便在侍女的攙扶下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這時,朗瑞俊豔的臉龐垂低,靜靜直望住泥土上那滴滴血紅滲透凝固成的小血攤。卻是任何人也無法看清他此刻的真正表情。他側臉的下鄂有些緊繃,手掌覆於衣袖中,修長優美的身段挺直地站著。然後,他便抬首,銀眸一片漠然。

邁腿,不再發出什麼話語就走開,離開了廣場,回到自己的居園。留下那一大群踉蹌跪在地上恭送,神情極為茫然的下人們。

“哎呀——輕點,都叫你輕點啦!”湖麵樓閣的二樓大廳裏的靠窗處,斷續傳來女子抗議的叫嚷聲。

“喲,聽宮女的侍從說你上午不是很英勇的嗎?現在還幹嘛叫得那麼淒厲。”陵蘭諾嗓音中充滿故意的挖苦,手掌間完美地完成最後一個包紮動作。

“噢,早知道就剛才就讓禦醫替我包紮了,我真是瞎眼了我。”抬回手臂,嘀咕著。言言模子可憐兮兮地對著包紮住的傷口呼了呼氣。

“看你這死樣,該不會是在後悔自己上午那一刀劃得太深了吧?”

“對呀,就是這樣呀。”

“既然如此,那你幹嘛還要去逞這種勇呢。”陵蘭諾動作伶落地將桌麵上留下的藥瓶放入藥箱中。漂亮的丹梢眼受不了地翻白道。

“你肯定那些忠厚下人沒把這原因告訴你麼?”

“就是因為一口氣?”

“不,是不想欠他的人情。”

“這和爭那一口氣又有什麼分別呢?若真要論,由一開始你便已在欠著朗瑞的人情了。”

“對呀,所以我便不想再欠了。”

“既然不想對朗瑞有所虧欠,你又何必為了一個身份低下的奴隸便去招惹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