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的以前,他就在那麼努力地想給自己一個家,因為太懂得被拋棄的滋味,所以才那麼想給流落異地的她一個可以互相依偎而過的家。而她,卻將他的默默付出誤以為那隻是小孩子的任性,從來不疑有他。
視線如蝶翼般掃過弗洛席俊美的五官,性感的薄唇,挺直的鷹鼻,密長的睫毛像一排幼鬆般挺立著,熟睡中的人兒,此刻就像一個沉浸在金色晨光中的阿波羅神。
“言在偷看我。”奪魄的紫眸帶著淡淡笑意地慵懶睜開,沙啞著聲音道。
“隆兒長得越來越俊美了。”言言的指尖撫上他粗黑的劍眉,柔軟的指腹在眉間微微摩擦著。
“那言喜歡嗎?”弗洛席一個翻身,將她困在自己的身下,定定地看著。
“喜歡。”
“有多喜歡?”皓首埋在言言滑嫩的脖子,在耳邊輕聲問。
“很多很多的喜歡。”言言此刻的眼中有著濃濃的笑意。
“敷衍我。”悶聲地不滿嘀嚕。
“平時還聽不夠別人的逢盛啊!”
“言不是別人。”
“是是。”言言好笑地笑出聲,將他按在長軟枕上,道:“離早朝的時候還早,多睡會吧。”
“你要起床了嗎?”
“嗯。”
言言挽開紗帳,下了溫暖的軟床,從山水屏風上取過掛著的長袍。
“怎麼了。”穿衣的動作稍停頓。
“不睡了。”從背後環過腰際的大手,將言言柔荑握住的布腰帶束好。
“清晨的氣溫很低的。”言言轉身,微蹙眉地扯了扯他身上鬆散的白緞睡袍。
“言。”
“嗯?”
“你忘了給我早安吻。”說完,弗洛席神情認真地湊近自己的臉龐。
“愛計較的小鬼。”言言失笑地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大聲一啵。
“言,今天陪我。”弗洛席滿足地把下巴頂在言言嬌弱的肩膀上。
“嗯..今天不行,我待會要去找梅菲,跟她一起回宰相府一趟。”
“不準又離開我!”放在腰際的大手忽收緊,狠狠地將言言擁入寬闊的懷中,失控地在耳邊低吼著。
“我沒有,我隻是要去宰相府辦些事情。”言方耐著性子解釋,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離開又嚇壞了他。
“那就以後。”最好沒有以後。
“我去去就馬上回來,好嗎?”
“不要。”
“隆兒,不許太任性!”
“我不準!”弗洛席大吼,心驚地望著她命令道:“言,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他可以允許言不愛他,卻永遠無法看到她又轉身離開他。就像八歲那年,消失得那麼地徹底,那麼地絕情,那種滋味他至今仍然被撕痛得食髓有味。
“不會的,我們誰也永遠不會離開誰的。”清楚看到紫眸中深沉的恐懼,言言的蔥指心疼地撫上紫眸,想全部抹去他身上濃濃的哀傷。
“言,我愛你。”
盡管明白你可能永遠無法給予我同樣的答案,我對你的愛,依舊甚於愛我的生命。
因為自從母後和父皇死後,我以後的生命全部都是你給我的。
言言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琥珀色澤的眼珠清澈倒影著眼前俊美的人兒。
“言...”弗洛席以額抵額,沙啞著嗓音。
言言征征地感受到隆兒吹撫在她臉上的炙熱氣息,靜靜地覆下修長的睫毛,柔軟的唇輕輕停留在她的嘴角邊,深情地慢慢加深著這個吻——
陽光透過寬大的雕窗,鬆鬆地散落在華貴的地毯上。
寐室像平日一般的安靜,一縷被遺忘的陽光柔柔地,灑過站在青灰大理石地板上的兩雙白淨的大小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