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 / 3)

“倘若像如今如此勾人心魄的笑容能夠不再眾人麵前展露,我相信多少能減少幾次讓努拉丫頭踏破我諾園門檻的機會。”

明明隻是一個淡得若是白花的笑容,依舊有著凡人無法抗拒那驚鴻一睥的驚豔啊!

“是世人都太執著貪嗔癡了。”

“讓恩,難道你就當真對世間萬物都無欲無求了嗎?”陵蘭諾極為好奇地問。

這些年,他除了無怨無悔地幫助索迪亞外,總是對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權力,地位,財富,美人每一樣他都輕易便唾手可得,但似乎在他眼中都隻是一顆顆的塵沙。

受傷前是這樣,這次受傷失憶後沒想到還是一樣。

朗瑞輕搖了搖皓首,但笑不語。

“朗瑞哥哥,朗瑞哥哥——”一團火紅從門外奪門而入,在桌邊二人附近急速停下,慌忙喘著大氣,白皙的臉蛋紅撲撲的,刹是可愛。

“努拉,為什麼每次到諾園來,你都必定需要如此衝忙的呢?”陵蘭諾無奈地拉過站在一旁由先前喘紅了臉,如今憋紅了臉的妹妹,讓她坐在椅子上。

“我,我是想告訴朗瑞哥哥,今晚宮外的燈籠會很美耶!我想和朗瑞哥哥一起去看啊!”說完,努拉嬌憨一笑。

“不可以,努拉,不許任性。”此時,嚴冷的屋外走進一個木無表情卻渾身王者風範的俊美男人。

“二王兄...”努拉喪氣地撇撇嘴。

“參見王。”讓恩優雅站了起身,欠身行了行禮。

“免禮了。”

“索迪亞,今天我們難得四個都齊了,不如就在諾園擺膳好好敘舊如何?”陵蘭諾微笑建議道。

“好的。”索迪亞略點皓首道。

“可是,可是....”努拉憋紅了臉蛋,咬住下唇猶豫開口。

“努拉,這些日子你已纏著讓恩,我和你二王兄都難得和讓恩見麵哦!”

“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啦,可,可今天是燈籠會哩!”努拉急急道。

“燈籠會是為天下有情人能夠向心上人告白所設下的,咱們努拉又沒有意中人,又何必拉著讓恩瞎跑,害讓恩失去了向心上人好好告白一番的機會呢!”

“大王兄!誰說我沒意中人的啊!”努拉急聲道,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麼羞人的話,立即有些結巴,“再再說...朗瑞才沒沒有什麼心上人哩...是不是朗瑞哥哥?!”說完,努拉著爭地扯住讓恩的衣袖,一觸到讓恩溫和的眼神,又馬上鬆開緊扯的柔荑。

“是啊,我也很好奇到底有哪家的小姐,能被我們可薩國的大祭司看上了?”索迪亞舉起茶杯至唇邊,淡淡問道。

“我連記憶都沒有了,又從何談來心上人呢?”朗瑞輕搖了搖首。

“那倒不一定哦,雖然這次朗瑞你受傷了,但倘若你是真心愛她的,我想就算是失去記憶,心中依然會對那個人有著模糊印象的。”陵蘭諾道。

“應該沒有吧。”朗瑞不甚在意地溫和一笑。

“是啊。”陵蘭諾的口氣有著一絲婉惜。

索迪亞的眼中則閃過若有所思的眼神。

“剛才努拉丫頭說已有心上人,何不說出來,讓二王兄幫你做個主呢?”索迪亞徐徐開口道。

“我...你們聽錯了啦!”一時看朗瑞的笑容看到呆了眼的努拉,在桌子下的手指別扭地絞著衣角。

“是呀,那可能真的是我和你二王兄聽錯了吧。嗯,朗瑞你說,我們努拉公主都快十七歲了,長得更是很標致動人,怎麼就連個心上人都沒有呢?”陵蘭諾狀似不解地問道。

“努拉公主漂亮可愛,心地又善良,沒人會不喜歡的。”朗瑞柔聲答。

聽到讓恩的讚美,努拉低垂皓首,臉蛋微熱紅,樣子嬌澀可愛。

“那長兄為父,作為努拉的大王兄,看來我是應該幫努拉找個好婆家羅!反正我們可薩國人才濟濟,不如,來場公開招婿可好呢?”陵蘭諾認真思索道。

“不要,我不要!”努拉杏目圓睜,抬頭急急拒絕。

“努拉公主年紀尚小,應該還不必急於一時。”讓恩看了看努拉緊張的神情,溫和開口勸道。

“是啊,是啊....”努拉馬上附聲,對讓恩投去一個感激的真誠笑容,一碰到朗瑞流淌清澈的銀眸,心跳又不禁漏了一大跳,燒紅了臉。

看著妹妹臉上屬於女孩子的嬌麗,陵蘭諾微笑地道:“既然朗瑞都這樣認為,我也覺得此時不用太倉促,畢竟關乎努拉一生幸福,還是讓她自己選擇吧。”

“太好了!”努拉笑眯了圓圓的可愛的雙眼,隨後又試探地問:“那,我可以和朗瑞哥哥去看燈籠會了嗎?”

“努拉!”

“努拉。”索迪亞和陵蘭諾同時給努拉一個飽含警告的眼神。

“可,可——”努拉咬咬下唇,不敢再開口。

“這些日子我的身體也基本恢複了,就讓我和努拉公主一起去吧。”讓恩站了起身,淡柔道。

“真的嗎?萬歲!努拉就知道朗瑞哥哥永遠是最好的了!”努拉興奮地喊道。

“朗瑞,那要小心身體,呆會派一隊侍衛保護你們一起出宮吧。“陵蘭諾搖首,無奈看了一眼一向被寵壞的妹妹道。

“王兄萬歲!”努拉開心地摟住陵蘭諾。

看著妹妹孩子氣的動作,一旁的索迪亞的臉上的表情也難得輕鬆了許多。

朗瑞靜靜地看著,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忽地,白皙的手掌猛揪緊胸口,另一支手掌痛苦地撐住桌沿。

蒼白著白皙臉容,眉宇間洋溢淡淡哀疼的光華。

鮮血像一簇簇猩紅的豔花,自胸口濺落,噴灑向偌大的房屋,染紅了右拇指上的玉扳指,琥珀色澤的玉扳指此時跳躍著細細的紅光。

朗瑞感受到眼前一片漆黑,虛弱地暈撅了下去.....

“啊!朗瑞哥哥,讓恩哥哥......”

“朗瑞!”

“朗瑞!!”

“言言小姐,您終於醒了啦!”梅菲激動地嚷嚷。

言言無力地微睜開雙眼,鬱悶地看著圍在她身旁們的太醫們。

“言兒,還有沒有覺得什麼不舒服的?”班奧斯緊握住言言的柔荑,神色極為緊張。

“幹嘛了,看你一臉神經兮兮。”言言好笑地問道。

她從未看過如此狼狽的班奧斯,衣襟的領口淩亂地敞開,臉上新生的淡青胡子,好像有好些天沒刮了。

“沒事,沒事了...沒事了就好了。”班奧斯安慰地拍了拍,對她低聲道,卻又像是在對自己呢喃。

“太醫,言言小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梅菲急急地開口問道。

班奧斯微抬頭,也用銳利的眼神詢問著。

“禦相這次是因為日久積鬱成疾,再加上氣急攻心才發病的。隻要平心靜氣,就應該不會再複發的了。”其中一個太醫把了把言言的手脈,語氣認真道。

“積鬱成疾?”班奧斯的拳頭死緊握住,關節泛白。

言言則滿臉鬱悶地蹙眉。

“是的,待老臣再去開幾貼靜心養氣的藥讓禦相服用,過些時日,身體便可調理好。隻是老臣還是須勸奉禦相切記要平心靜氣,因為一般的積鬱是不可能像這般嚴重的。”

“...梅菲,送太醫下去。”

“是,太醫。”

“是,太醫這邊請。”

“臣等告退。”欠了欠禮,四五個太醫隨即隨梅菲旋身離去。

“言兒...”班奧斯修長的手指心疼地撫上言言略顯蒼白的臉蛋。

“我沒事,真的。”怕他誤會,言言眼神極為認真地望著他。

“對不起....”班奧斯嗓音哽咽得微沙啞。

他怎麼可以讓她活得這麼地累...讓她獨自一人扛了所有的痛苦?他該死的在她回來的第一天,就該帶她遠遠離開這籠子!

“相信我,我...”

嘟嘟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呃...有什麼事?”班奧斯淡淡地對眼前的進來的人兒問道。

“臣妾剛才聽梅菲提起,說禦相已醒來,特地前來探看一下禦相的身體如何。”凱蒂揚了揚手,身旁的侍女馬上把手上捧著的東西整齊地放在桌子上。

“嗯,謝謝公主的好意,我已好多了。”微失神的言言,斂了斂心神對凱蒂微笑頷首。

“這是臣妾應該做的。”凱蒂有禮地福了福身,又輕聲對班奧斯道:“夫君,你已多日不曾好好歇息,不如先回房梳洗休息一下吧。”

“知道了,我自會過去的。”

夫君?言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眼前儀態萬千的雍貴婦人。

“可是——”

“班奧斯,你還是先回房吧,這裏讓梅菲照顧我就行了!”言言突然插聲道。

“我....”

“去啦,我人沒什麼事的了。”

“嗯,那好吧。”班奧斯微抿嘴,望了望言言一眼,對外麵喚道:“梅菲。”

“大人有什麼吩咐?”一身整齊黑衣的梅菲徐徐地走了進來,恭敬問道。

“好好照顧小姐。”

“梅菲知道了。”

“那我走了,有事記得要叫梅菲先通知我,知道嗎?”班奧斯站了起身,不放心地道。

“嗯。”

班奧斯淡淡地看了凱蒂一眼,轉身走了出房內。

“別站著呀,請座啊!”言言笑容燦爛地對凱蒂道。

“禦相,這是之前服侍妾身的兩個小丫環,這些時日,就讓她們姐妹倆和梅菲輪流照顧禦相吧。”凱蒂看了看梅菲抬過來的椅子,坐了下去。

“姐姐想得真周到,那言兒就謝過姐姐了。”

“呃...嗯,禦相不必客氣的。”凱蒂微尷尬地勉強一笑。

“姐姐,你還是喚我言兒吧,公主這禦相那的,就顯得太生疏了,怎樣講言兒和班奧斯都認識了這麼久了。”言言笑著道。

“是啊,也難怪夫君會對禦相那麼好。”

“嗯,班奧斯的確是對妹妹很好!”言言故意忽略凱蒂若有所思的神情,輕鬆道。

“呃...是的。”凱蒂咬了咬下唇,微切齒。

“言兒記得在以前的時候,言兒一時貪玩想看燈籠,沒想到班奧斯他就在第二天晚上,便命人在花園中掛滿了所有五顏六色的燈籠,那一晚的燈籠真的很漂亮的啊!還有因為呀,言兒屬於寒性體質,身體一向不算很好,所以每逢入冬的時候,他就總不忘給言兒添了許多暖衣。唉,其實我在宮中,又怎會愁沒衣服呢,可班奧斯啊,他就是老不放心——”

“禦相,您剛醒來,妾身也不便打擾太久,就先告辭了。”凱蒂聽不下去,奮然地起身。

“言兒對姐姐一見如故,還真的當姐姐是親姐姐了呢。”

“事實上我們也不是親姐妹,就當妾身沒這福氣。”

“怎麼會呢,說不定言兒與公主還真的有姐妹緣也不一定呢。”言言低笑出聲。

“禦相此話何解?”凱蒂立即旋身,神色肅然地盯著她。

“姐姐說得對呀,言兒醒來至今還尚未用膳,的確是有些乏力了啊。”

“那,妾身就告退了。”聽出了言言話中的趕人之意,凱蒂緊咬了咬下唇,知趣地開口。

“言兒身體不適,就不便遠送了。”

“禦相多禮了,妾身先行離開。”

“姐姐慢走了。”

“梅菲,你說洛國的王公大臣三妻五妾是不是很多呀?”言言嬌柔的嗓音在凱蒂身後的不遠處緩緩響起。不大不小,正好確定能被某人聽到。

“除了大人,朝中的每位大臣將軍都有不少於兩位的側妾。”

“是啊。”言言嘴角噙淡笑地望著凱蒂僵硬著離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