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爺誇獎。”
聶璜伸手，示意她將食盒裏的東西端上來。
何氏立刻心領神會，從裏麵端出來。
銀耳雪梨湯已經燉出膠質，上頭撒了些許枸杞與紅棗。
葉氏抿唇不語，一碗普通的銀耳湯竟讓老爺可以放掉自己的參湯！？
這個何氏，是開竅了來奪寵了？
“金玉，”他斜睨著打量了葉氏一眼，最後才問，“說吧，你想做什麼。”
聞言，葉氏隻是搖搖頭。
有何氏在此，她不能說。
私自越過夫人來找老爺商談，若被夫人知道指不定又要借機發難！
“妾身隻是來看看老爺，如今瞧見了，妾身就心安了。”
葉氏福身就要告退。
何氏見此，也同樣退出去。
直到門口。
聶璜突然道：“今夜我去你屋裏。”
門口的二人腳步皆是一頓。
葉氏臉上剛浮現點點喜色，又聽聶璜接著道。
“雨微，你叫上白姨娘一起，咱們在西苑小聚。”
葉氏：“……”
她側頭瞥了眼桌案上那碗無人問津的參湯，暗自握緊了拳頭。
本以為何氏最是沒用，沒想到人家可以利用白氏東山再起。
自己這些年在府裏事事都聽從阮氏的，如今卻落得個裏外不是人的下場。
若是老爺一直不去自己屋子，那計劃要如何實行？
“何姨娘。”葉氏笑著拉起何氏的手，“現在距離晚上還早得很，我這臉上越來越枯黃。老爺最近也不來看我了，身子也是越來越不舒服。不如你陪我去找個大夫瞧瞧？”
說著，她抬手扶額，似是頭疼。
何氏立刻扶住她，有些猶豫：“可是，我還未同顏兒……”
“就隻是去看看，立刻回來！”葉氏晃了晃她的胳膊，“你就陪我一次吧，咱們都是姨娘，誰不希望老爺多多來自己的屋子裏頭？你不會，是看不上我吧？”
何氏立刻搖頭。
“那就走吧？”葉氏感激一笑，立刻拉著她帶著身邊的婆子出了門。
……
按照約定。
聶書顏將那日的一招一式全都教給了蘇星禾。
臨近隆冬。
玉香書院已經放了假。
聶書顏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
圍爐煮茶，好不愜意。
她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胸前蓋著一本書。
青鳶為她蓋上暖絨絨的大氅，將窗戶關小。
“查的如何了？”
青鳶回道：“白姨娘所尋之人是江南浮州的名角，喚作孟浮生，與白姨娘是師兄妹關係。但是一場大火燒毀了戲園，白姨娘被丞相所救，孟浮生則消失在大火之中。”
聶書顏緩緩睜開雙目，將胸前的書拿起。
一夢浮生。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啟唇，將手裏的書交給青鳶，“浮州那場大火有無幸存者，從此處著手。這件事，再無任何消息之前，不要告訴白姨娘。”
兩年而已，即便是個死人屍身也並未腐爛。
可若是被大火燒死，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至少要找到當時相關之人，才能順藤摸瓜將此事查清楚。
“哐當！”
何氏的屋子傳來一聲巨響。
緊跟著，白氏的聲音響起。
“何姨娘，你怎麼了？！”
聶書顏迅速起身，顧不得披件大氅出了屋門。
何氏的屋子裏。
聶璜已經將何氏抱起，放在床榻上。
床榻上的何氏雙目緊閉，唇角泛著淡淡烏青。
“怎麼回事？！”聶書顏沉聲，目光探向白氏。
白氏站在一旁，很是平靜：“方才，何姨娘邀我前來小聚。拉扯間，她聽從老爺的話要敬我一杯，突然人就癱軟下去，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