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璜冷聲道:“來人,去叫府醫!”
聶書顏與青鳶對視一眼,立刻察覺不對。
好端端的人說暈就暈,隻是一杯酒顯然不可能。
很快。
府醫背著藥箱趕來。
診脈許久,難以啟齒。
“你盡管直說。”聶璜皺眉道。
府醫點頭:“額,何姨娘是中了毒。”
聞聲,所有人忍不住心生猜測。
而後,府醫接著道。
“何姨娘今日應該是吃了大量的助孕藥,加之飲了熱酒。而讓她中毒的關鍵,是這助孕藥中加了別的,才會多方混合引起中毒。”
聶書顏擰眉,吃了大量的助孕藥,中毒?
她回頭看了眼守在外麵的婆子,低聲對青鳶道:“去查一下,娘今日都做了什麼。”
聶璜聽了府醫的話臉一下沉了下來。
他臉色難看,可礙於白氏在此終是忍下脾氣沒有發作。
虧他白日裏還覺得何氏溫柔,心思又細。
卻沒想到如此心急,趕著用這種下作手段!
“爹爹。”聶書顏上前,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聶璜打斷。
聶璜抬手背過身去:“夠了!什麼都不用再說了!從今日起,何姨娘禁足西苑一個月!”
話畢,聶璜轉頭就走。
白氏扭頭,漠然的臉上多了些許厭惡。
“什麼都沒有問清楚,就急著下定論。”她神色淡淡,似是連看都不願意。
若非何氏相邀,她自是不會來此。
結果剛到,就發現聶璜也在。
何氏也真是傻,替別人牽線搭橋,還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
葉氏坐在屋中,點燃了燭火。
“葉姨娘,老爺往咱們這來了!”劉媽進來,滿臉笑意。
葉氏嗤笑一聲。
她什麼都看著阮氏的臉色,是因為自己是姨娘。
這麼多年,自己隻有一個女兒,也無娘家幫忙。
僅靠著點見風使舵的本事,靠著張嘴哄著老爺得一點寵愛罷了!
她對何氏示好的前提,是聶書顏能幫到雲兒,是何氏永遠隻能是個被老爺看不上的人。
想從自己房中搶人,何氏還是太嫩了點。
“劉媽,今夜就不用你伺候了。明日一早,還要去給夫人請安。”葉氏說完,眉尾一挑。
主仆二人心照不宣。
“哐!”
屋門猛地被推開。
葉氏連忙摟住褪去的衣衫,扭頭故作驚慌。
見是聶璜,她抿著唇委屈起來了。
“老爺,你來看妾身了?”
她委屈巴巴的下床,裝作沒看見聶璜的不悅。
雙手攀住他的脖頸,腦袋輕靠在聶璜的胸口。
猛地,葉氏身子一輕被聶璜抱起。
床幔揚起,榻上男人帶著怒意和不悅一直在懲罰宣泄。
……
聶書顏徹夜未眠。
府醫為何氏解毒後,何氏一直都未蘇醒。
嘴唇依舊發青,似是餘毒未清。
府醫的意思是,能否快速醒來要看她自己。
聶書顏送走白氏,獨自一人坐在床榻邊出神的望著何氏。
是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沒有護住娘。
何氏原本紅潤的臉經過這一遭的折磨,又失了幾分血色。
聶書顏拉起何氏的手,貼在自己臉頰邊:“娘,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害你之人。”
倏地,她臉頰一黏。
聶書顏一頓,翻開何氏的手。
雙指的指腹上還殘存著淡黃色的痕跡,似是粘稠的糖漬融化。
味道卻又不盡相同。
她掏出帕子,將雙指上的痕跡盡可能的保留下來,揣在懷裏。
“小姐。”青鳶從門外進來,立刻來報,“何姨娘今日與葉氏一同去了坊市,也一起去了胭脂坊和醫館。但,何姨娘隻在外頭等著,並沒有進入醫館內。”
“葉氏……”
聶書顏將何氏的手放回被子裏,細心為她掖好被角。
這才起身,站在門口。
隆冬剛至。
娘才重新得到聶璜多看一眼,就中了毒還被禁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