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先侮辱我們,你也看到了,是她的朋友讓我鬆手的。” 聶書顏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隻是,二姐姐為何會覺得我能救她?”
“我……”聶禧雲語塞。
是這樣沒錯。
可之前聶卿心屢次針對她,她都能逢凶化吉,一定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這湖水看起來也沒那麼深,憑她的本事,也許救得回來。
“三妹妹,你我隻是庶女,與禦史大夫的女兒起了衝突,父親不會為我們出頭的。”聶禧雲說著,眼圈紅了,“所以,就當姐姐求你。”
若今日受欺負的是聶卿瑤,不會有人坐視不理。
不,聶卿瑤也不會被欺負!她從來到哪都是眾星捧月的。
“可就算你救了她,她也不會感激你的。”聶書顏搖頭。
“我知道,我認了!”
聞言,聶書顏不再多言。
她迅速消失,再出現時手裏多了根已經枯死的樹幹。
聶書顏將樹幹丟在水裏。
聶禧雲趕忙上前幫忙,大夥一起將葉青梧拽上岸。
“別碰我!”葉青梧直打寒顫,一把推開聶禧雲。
聶禧雲猝不及防癱坐在地上,眼神受傷。
她捏緊袖口,咬牙擠出一絲笑容:“青梧,你還好嗎?”
葉青梧抖個不停,她的小跟班立刻拿著外氅將她裹成粽子。
她唇齒止不住打顫,惡狠狠地瞪向聶禧雲:“用不著你,你假惺惺!我回去,告,告訴我爹!你倆給我,等著!”
葉青梧冷得受不了,她扭頭氣急敗壞道:“還不快送我回去!”
“哦哦,好,咱們走。”
聶禧雲抬眼,難為情地看向聶書顏。
……
從學堂夫子處報道後,跟著書院裏的引路的小廝參觀。
直到下午放學。
聶書顏瞥了眼失落的聶禧雲。
自己倒是無所謂,隻是聶禧雲一直以為聶璜會來相送,卻沒想到從夫子這裏得知,阮氏身子不適他趕了回去。
“還好嗎?”聶書顏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
聶禧雲搖搖頭。
是她抱了太大的希望了,還以為父親真的會來……
聶書顏順著來時的路走,一眼就看到了獨自站在湖邊等待的謝寅。
謝寅頭上戴金冠,黑色外氅披身,外氅的尾端還有繡有一朵歪七扭八的落梅。
身側僅有一名帶刀護衛。
聶書顏扯動嘴唇,勉強露出一絲禮貌的笑意。
那是她親手繡的,在七夕前夕托人送去京中。
可如今,那朵白梅在她眼裏已是赤紅。
那夜,他就是穿著這身衣服抓自己的手腕,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
他說隻要有他在,一定會保護好白家。
可最後,他也是穿著這身衣服摟著聶卿瑤,滿眼心疼。
聶書顏垂下眼睫,經曆這一遭,她突然明白很多。
皇權與女人,終是前者重要。
可她從未自不量力去與皇權作比較!
謝寅可以不擇手段,可以算計,可以利用。
獨獨不可以屠了白家,和無辜牽連的蕭家!
“三小姐為何這般看著本宮的衣裳。”謝寅笑意淺淺。
聶書顏沒有行禮,隻是走到他眼前。
眸光定在那朵梅花之上,紮得她的眼睛好痛,臉也很痛,心更痛!
“殿下外氅上的這朵落梅好生特別,看起來十分眼熟。”
聶書顏說罷,冷眸抬起。
眼神疏離之中帶有濃重的恨意,第一次不加掩飾的對著謝寅。
謝寅微怔,心也漸漸下沉。
“或許,三小姐聽說過白音這個人嗎?”謝寅眼眸微眯,凝視著眼前的聶書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