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你便隨我。就叫……”聶書顏抬眼。

萬裏晴空之下,鳥雀自由。

鳥雀,本就該如此!

“青鳶。”聶書顏回眸,“你的名字。”

青鳶麻木的臉上多了一絲柔和,她點點頭。

聶書顏起身,賣場後門湧進不少人。

隨即,青鳶打過的男人被抬了出來。

胳膊垂在地上,半死不活,已經不會掙紮。

聶書顏帶著她往阮氏的茶樓走,段京辭不跟著她,隻是站在原地。

青鳶回頭,冰冷的雙眸撞上他的視線。

立刻頷首,跟上聶書顏的步伐。

……

茶樓內。

阮氏已然不耐煩。

放聶書顏出去,卻遲遲不歸。

實在是讓人不爽。

聶卿瑤素手微抬,支著下頜。

食指輕點著桌麵,桌上的茶漬微微波動。

“聶書顏為何還不回來?”阮氏重重放下茶盞,“時辰不早了,我下午還要進宮麵見皇後,不等了!”

評書聽了這麼久,還未回來,實在是玩花了心。

話畢,眾人起身出了茶樓。

馬車就近停在茶樓外。

聶卿瑤拿著錢袋子,遞給瓶兒:“將這個留給店家,三妹妹來……”

話未說完,猛地被人一撞!

“啊!”她身子一歪,差點摔在地上。

“瑤兒!”

“長姐!”聶書顏闊步趕來扶住。

冰冷的雙目射向撞到聶卿瑤的那人。

男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

臉上黑乎乎一片,隻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充滿了恨意。

那乞丐隻是稍作停留,便立刻低頭趕路。

“你怎麼……”阮氏責怪的話還未說完。

“錢袋子!錢袋子不見了!”

瓶兒驚慌失措。

聶書顏立刻丟下驚魂未定的聶卿瑤,與青鳶一起追剛剛的乞丐。

坊市人潮湧動。

男人身形高大,卻十分瘦弱。

他埋頭疾步穿梭在人群中,走街串巷,不時回頭。

聶書顏追在後麵,落下一截距離。

他為何給自己的感覺如此熟悉!

乞丐側目,一個閃身進了一條巷子。

還未走幾步,一根竹竿抵住了他的後背。

青鳶手持竹竿,手腕輕轉。

聶書顏自男人身畔出現,她垂眼,那隻碧青色的錢袋子在他懷中。

“把頭抬起來。”她冷聲開口,雙眼緊盯著那人的臉。

乞丐抿唇,眼神陰鷙如厲鬼。

他猛地出手,聶書顏眼疾手快擒住他的手腕。

雙腿分離,別住對方下盤。

乞丐一愣,聶書顏也同時頓住。

“蕭景策!?”聶書顏脫口而出的瞬間,聲音微顫。

蕭景策還活著!

白蕭兩家本是世交,定國公府一朝覆滅,蕭家也受了牽連。

罪名是知情未報,等同謀反。

一時間,蕭家滿門男丁被滅,女眷流放北疆邊境,永不許回京!

聶書顏的手止不住顫抖,蕭景策還活著!

他是怎麼在聶璜手下逃出來的?這三年他都是怎麼過的!?

“聶家的人?去死吧!”蕭景策啟唇,話如萬年難以融化的寒冰。

他反手掐住不再進攻的聶書顏,死死捏住她纖細的脖頸。

青鳶抬手就要進攻,聶書顏艱難搖頭。

她眼底湧動著痛意,三年不見的蕭景策憔悴了許多。

從前肆意張揚的眉眼被仇恨壓彎。

眉頭那道長至鼻梁的疤痕充斥著這些年來的不易。

“蕭景……策……”聶書顏顫著聲音,握住蕭景策的手腕,“今日的紅纓槍……是否擦了……”

蕭景策手一抖,那雙陰鷙的眸子一瞬錯愕。

定定落在聶書顏的臉上,似乎要將她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