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辭？”聶璜眯縫著雙眼，從太師椅上站起，走到聶書顏麵前，“段京辭會出手救了你？那他是用何種方法救得你？”
這京中，誰人不知他段京辭如同那座上觀音。
他會為聶書顏這麼個黃毛丫頭，親自出手？
更別說，她還是自己的女兒。
聶書顏心底一沉，這隻老狐狸真是八百個心思，竟連自己的女兒也要去懷疑。
“爹爹，小翠汙蔑母親還欺辱女兒，是國師大人救了女兒。而後，女兒就發現自己不傻了。”
聶書顏低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恭敬順從。
唯一不同的是，她雖強裝恭敬，可那瘦弱的身板挺得筆直。
然而聶璜淩厲的眸子依舊死死盯著她。
對於段京辭的那一套，他是不信的。
整日裏妖言惑眾，偏偏陛下事事寵著他。
如今他出現在相府，過了今日，朝堂必會掀起波瀾。
聶卿瑤詢問似的目光看向身邊的母親阮氏，阮氏頷首。
這下就連她也頗有些好奇，這個段京辭究竟有多大本事。
她總共也沒見過幾次。
一次，是在天宮宴，他獨自飲酒，不喜不怒；一次，就是在白家滿門被滅的那晚，他一身白衣染血抱著那個女人的屍體消失在雨幕中。
那場麵，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今日，就連母親也肯定是他救了聶書顏。
莫非，真的是何氏母女時來運轉？
“你最好別和他沾上任何關係，否則……”聶璜咬牙冷冷開口，轉身時卻瞥見了地上昏迷不醒的何氏。
瞧著她飽受滄桑的臉，往日種種湧上心頭。
阮氏見狀，抓起桌子上的茶盞，掀開蓋子一杯茶水“唰”地一下，連帶著茶葉一起潑在了何氏的臉上。
何氏一個激靈，茶水淋濕了她額前的發，茶葉就這般掛在她的臉頰上。
在看見聶璜的臉，何氏身子一顫，慌忙爬起老老實實跪在聶璜的麵前。
聶書顏深吸一口氣，控製住想要上前將何氏扶起的動作。
上前一步，就意味著忤逆、挑戰丞相這個一家之主。
眼下自己剛剛蘇醒，身子還需要好好休養。
況且，這副身子的主人從前也是個軟懦性子，一夕改變，又沾染了段京辭。
聶家怕不是會以妖邪附體的由頭，將自己這個庶女就地正法！
還談什麼報仇雪恨。
“爹爹。”聶書顏剛想求情。
就聽聶卿瑤開口：“父親，何姨娘身子不好。如今三妹妹不再癡傻，這是好事，父親您就別生氣了。”
她腳步微挪，站在聶璜的麵前。
“賓客才剛剛散去，今日之事必然會被傳的滿城皆知。屆時，所有人都會對三妹妹好奇的。”
聶璜陰沉的臉在聽到這句後，瞬間怒氣消散了大半：“不罰，難消我……”
“噗！！！”
地上瞬間出現了一地的鮮血。
聶書顏唇角掛著鮮血，身子猶如風中落葉。
就這般幾個踉蹌，落進了一臉詫異的聶璜懷中。
“這是怎麼回事？！”
“快，快請府醫過來！”聶卿瑤見狀，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對著屋外喊道。
聶璜擰眉，瞧著懷中的臉色蒼白的女兒，心中毫無憐惜之情：“不用，就讓她自生……”
“父親！”聶卿瑤聲音急切，臉上溫柔依舊，“眼下，小翠一事滿城皆知，又有段京辭入府。這個時候，若是聶家再傳出庶女被虐待至死的消息，隻怕會對父親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