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隻有借他這個人一用。
將來大仇得報,她定會上門賠罪!
聞言,段京辭偏頭轉向聶書顏,眉尾微挑。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轉向悠然自得的段京辭,等他開口。
半晌。
段京辭在眾人的目光下攏了攏袖口,神色淡然:“噢?貧道可想不起來何時發過如此善心了。”
聶書顏含笑與他對視,直言道:“方才大人還說看小女子可憐,今日便發發善心救我一命?大人這麼快就忘了?”
“有如此過程?”段京辭薄唇輕勾,“真是難為三小姐記得住。”
聶書顏:“……”
他一臉諱莫如深的笑意,點頭沒再說話。
聶書顏提起的心緩緩放下。
“小桃你說,今日你可有去過三小姐的院子?”阮氏不死心,繼續逼問。
眼下,隻有小桃這個證人,才能將聶書顏這個丫頭的罪名給牢牢釘死。
小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牙關緊咬,生硬點頭。
見此,小翠喜極而泣,拚盡全力爬向小桃催促道:“快,小桃,你快告訴夫人發生了什麼,快說!”
阮氏指腹揉撚著,越發心癢難耐,一直在等小桃開口。
“小翠姐你夠了!”小桃突然爬到阮氏身邊,死死摟住她的腿,“夫人,奴婢是去過院子,可那是因為小翠姐硬要帶著奴婢去的。她不僅利用夫人的名義誆騙三小姐出院子,還用夫人的名義肆意淩辱三小姐。
“何姨娘來尋,她更是動手推了三小姐還撞在了柱子上,這才將她自己的手弄斷了。是三小姐擔心血跡衝撞了夫人您,這才讓我回來找人救小翠。”
阮氏:“……”
阮氏的手一頓,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
圍觀的人爆發出一陣議論聲。
“天哪!堂堂相府竟然有此刁奴!”
“這事兜兜轉轉的,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
“這個吧,這丫頭畢竟是小翠找來的證人。況且三小姐手上還有淤青,算是吻合。”
“不錯,這個三小姐風一吹就要倒了,哪來的力氣弄斷別人的手!”
聶書顏一怔,小桃這是在幫自己?
阮氏的手陡然頓住,她雖知曉小翠平日裏的所作所為。
可眼下,她竟然騙到了自己的頭上,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這無疑是當眾打了自己的臉麵。
“不是的夫人,小桃她指定是收了聶書顏什麼好處!不然,不然她不會汙蔑奴婢的,她在撒謊!況且,況且不是夫人您允許——”
“放肆!”阮氏拂袖怒喝一聲,“你這賤婢,居然當著我的麵都能口不擇言!來呀,將她給我拖下去,杖三十,治她個不敬之罪!”
“不要,不要,夫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知道錯——”
阮氏黑著臉,充耳不聞。
四五個婆子上來,七手八腳拽著小翠。
地上拖拽的痕跡宛若一條血色披帛,哭叫聲響徹整個後花園。
小桃下意識看向一旁負手而立的段京辭,直打哆嗦。
“怨氣消散,貧道也該走了。”段京辭從懷中摸出一張明黃的符篆,緩步走到聶書顏麵前遞給她,“這符篆還請三小姐收下,置於枕下,安神鎮魂。”
聶書顏伸手接過,點頭:“多謝。”
她將符篆收進懷中,正眼對上了段京辭的臉。
他是自己今生第一個遇上的熟人,想和他說話卻又沒了身份。
前世與他雖不親厚,可自己拿他當做朋友。
如今再見,一切都變了……
聶書顏看著段京辭離開的背影,心中不覺有些傷懷,卻也隻是一瞬便即刻斂去。
那些個官眷看到段京辭離開,也是一窩蜂地追著段京辭而去。
霎時間,後花園就隻剩下相府的人。
“好好的生辰宴,如今成了這般!”阮氏抿唇不語,心中氣惱更甚。
若是相爺知曉此事,定是會生氣的。
果不其然,一名小廝低著頭,步履匆匆:“夫人,相爺請在場所有人前去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