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阮氏不屑輕笑,“國師大人真會說笑,我相府怎會有怨氣?!”
阮氏瞥了眼段京辭。
相爺叮囑了,斷不可與此人來往。
如今見著真人,當真是令人心生不適。
“哦?”段京辭唇角帶著笑意,轉臉對著阮氏聲音微涼,“難道夫人午夜夢回時,不曾聽見女子淒厲的哭聲?”
阮氏:“……”
阮氏被他這句話噎得頭皮發麻。
“不曾!”阮氏話鋒一轉,岔開話題,“後宅都是女子,即便是當朝國師,在這待著也不合適吧?”
“自然。”段京辭勾唇,轉頭對著院外道,“帶上來吧。”
話音未落,就見一行人押著一名丫鬟從花園入口處過來。
“撲通!”
小桃被重重地丟在冰涼的青石板路上。
“適才收怨氣時碰見此女,她正跌跌撞撞從這邊跑出還撞到了貧道。她身上沾染了怨氣,想必定與小姐的事有關。”
聞言,聶書顏收緊了拳頭,眼眸瞬間陰沉。
她冷眸微抬,看向淡然自若的段京辭。
三年不見,段京辭還是那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有了小桃,那小翠就有了證據!
阮氏冰山般的臉上些許緩和,本想著小翠一人的說詞無法讓人相信。
這下有了小桃,聶書顏偷盜的罪名也是板上釘釘了。
“嘖,這三小姐也太心狠手辣了些,世家小姐居然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
“可三小姐瘦得跟小雞仔似的,還能折斷一個人的手?”
“這有什麼的,寡不敵眾唄!”
“隻怕是得了生母的真傳,頗有手段呢!也不看看她母親是什麼貨色,換做是我,哪還有臉站在這。”
人群議論譏笑聲又起。
有了小桃作證人,阮氏心安了些。
眼下這麼多人瞧著,自己作為主母不能落人口實,說自己苛待了庶女,無容人之量。
凡事,還是要走個過場的。
“書顏,母親給你機會,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沒有做這些事嗎?”阮氏嘴角藏不住的得意之色,瞥了一眼身後一群看熱鬧的人。
聶書顏癡傻,又怎能聽得懂自己的話?
如此,又談何辯駁!
到時候,自己隻要順水推舟,不僅教訓了何氏母女,還能找回些顏麵。
“母親,我冤枉,我沒有偷東西。”聶書顏搖頭。
她說著就撩起自己的袖子,當眾露出如竹竿似的小臂。
那上麵遍布淤青。
聶書顏垂著頭,抬眼望向麵前的阮氏:“母親,小翠不僅欺辱書顏,還說是母親授意的。我氣惱她編排母親,便衝上去和她理論,誰承想……”
她確實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所謂的人贓並獲,就是她現在的處境了。
可這不代表不會學著小翠的嘴臉,反手往阮氏身上潑髒水。
聶書顏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人群中炸開。
“怎麼回事,三小姐的手臂真的有很多傷口!”
“不是說她是個傻子嗎?”
“不會吧,會不會是那些刁奴惡意抹黑?”
聽著人群的議論,阮氏假意溫柔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她驀地瞪圓了雙目,哪裏顧得上別人的議論。
這怎麼回事?
聶書顏不是個癡傻的玩意嗎?
當年,那人明明都說了,聶書顏此生絕無再正常的可能!
為何隻是一夕之間,這賤種竟然能如此流利開口?
聶書顏瞧著阮氏震驚的樣子,仔細回想了一下過去。
原身住的院子裏總是隔三差五有人過來,無一不是欺負何氏母女。
不僅如此,還缺衣少食,頓頓糊弄。
天氣熱的時候,送來的飯菜都是餿的。
無論如何卑微,她畢竟是丞相之女。
若非主人授意,做下人的誰敢拿原身母女不當回事?
“你能聽得懂?”阮氏擰著眉頭。
聶書顏知曉她的意思,素手一指站在那的段京辭:“是國師大人幫忙治好了書顏。”
段京辭素來不愛管閑事,今日沾上丞相府,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