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
小翠來不及反應,隻聽手腕處傳來一聲脆響。
“啊!!!”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整個相府的後花園。
疼痛瞬間從小翠的手腕蔓延至全身,她捧著自己如秋葉一般搖搖欲墜的手,疼得在地上打滾。
何氏哪裏見過這種場麵,雙眼一黑暈倒在路邊。
聶書顏一把丟開小翠,趕到何氏身邊。
一直以來何氏和聶書顏二人相依為命,吃不飽穿不暖,更是在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
剛剛那一嚇,可不能有什麼閃失才是。
“這!你們做了什麼!”
主母阮氏著一身墨綠色印著金絲菊的外衫,垂珠耳環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蕩。
她黑著臉,站在花園中段的青石板路上。
小翠蜷縮在地上,那隻斷手的腕骨生生紮出了皮肉,露出白森森錯落的骨頭,和著血肉。
“夫,夫人,救救奴婢,三小姐跑出來偷東西被奴婢抓著,她居然與何姨娘一起打跑了小桃!還將,將奴婢的手給折斷了。奴婢說,自己是夫人的人,她,她一臉不屑,還衝著奴婢比劃著要打死夫人您……”
小翠躺在地上哀嚎著,一點一點爬到阮氏腳邊。
那隻斷了的手,就這麼掛在那!
如今聶書顏那個賤丫頭不癡傻了,那自己隻有先發製人。
再說,夫人本就不喜歡這對賤皮子,聶書顏說破天也不會有人信她!
如此駭人的一幕。
阮氏身後跟著的一大批前來赴宴的婦人們,皆是嚇得陣陣驚呼。
撫著心口低聲私語。
“這是怎麼回事,這相府裏的小姐竟如此彪悍了?!”
“真是晦氣,今日可是阮姐姐的生辰,這樣的好日子偏撞見如此血腥的一幕。”
“這不是從前夫人身邊的丫頭何雨微嗎?如今爬床做了姨娘,竟還帶著孩子搗亂,當真是處處要壓夫人一頭呢。”
阮氏:“……”
阮氏聽著耳邊的竊竊私語,臉上一陣鐵青。
今日是自己的生辰,這對該死的母女,誠心讓自己失了臉麵!
當年何氏的事,讓自己一夜之間成了全京都的笑話。
而今,她們竟還想故技重施!?
“放肆!你這孽障。來人,將三小姐拖下去家法伺候。”
阮氏沉著臉,一聲令下銀牙幾近咬碎。
身後迅速上來一個婆子,強行拽過本就瘦弱的聶書顏。
見她不從,一個巴掌直直朝著她的臉頰落下。
“啪!”
聶書顏冷眸微抬,一隻胳膊已然抬起。
剛想接住這個巴掌,就見一隻修長的胳膊先一步自己,緊緊抓住了婆子的小臂。
風乍起,一縷銀白色發絲吹在聶書顏的臉上。
她循著骨節分明的手向上看去,神色一怔,竟是段京辭!
他怎麼會來相府?
“居然是國師!”
“國師怎麼來了?他不是從不參加這種宴會嗎?”
“丞相大人竟然能請得動國師出府!”
一時間,場麵一陣沸騰。
聶書顏望著段京辭,他依舊穿著從前慣穿的素色長衫,眼前還是遮著熟悉不過的白綾。
可滿頭銀發卻讓她很是驚訝。
隻是三年未見,他為何成了這般?
天人之姿雖未改,可卻總覺得他下一刻真的要羽化登仙一般。
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婆子慌忙抽回手,退到了阮氏身後。
明明是在自家院子裏,阮氏卻隻覺得後頸一陣發涼:“國師大人突然造訪我丞相府,不知為了何事?”
身後一群婦人的眼睛,似乎長在了段京辭的身上。
雖行了禮,可雙眼皆是眨也不眨地偷盯著他看。
阮氏板著臉,並沒有同其他婦人一般行禮,隻是毫不客氣的冷臉瞧向段京辭。
身為國師的他從不參加這種宴會,而今日,卻莫名出現在了自家後花園。
實在是蹊蹺!
段京辭負手而立。
白綾後淡漠的眸子似是掃過麵前一行人。
周遭瞬間安靜下來,詭異的靜謐。
段京辭微微偏頭,良久,削薄的唇微啟:“貧道被相府裏衝天怨氣所擾,特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