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個更重磅的炸彈,著實炸得君流年外焦裏嫩。

他似乎無法思考了,無數次征戰商場的巧舌如簧、對答如流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木木的問:“她知道這件事嗎?”君流年將稱呼“柔”硬生生的舍去,他真的無法想象蘇飄柔在知道真相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待他如以往那般。

他的語氣很鎮定,可是袖中緊握的拳頭泄露了他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太女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告訴她這件事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但無論她接受與否,這都是她的宿命。不過我想,不會有任何一個女子放著一國之主不當,非要去做別人家的入贅妻主吧。”憐惜就是在明示,柳蘇飄柔終將離你而去,他也篤定,以君流年這麼別扭的性格,是不會主動去告知蘇飄柔這件事的。

蘇飄柔和鴇爹交涉完,一邁進屋子就見君流年呆愣的坐在椅子上,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忙走過去問:“小年,你怎麼了?”她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憐惜,他倒是一臉平靜,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君流年回過神來,對上蘇飄柔關切的雙眸,渾身刺骨的冰冷方緩和了一些。

“我……沒什麼。”他緊緊的握住了蘇飄柔的手,“我們回家。”

君流年冷冰的手讓蘇飄柔不禁皺眉,雖然他什麼也不說,但是她感覺到,他似乎很不安,在恐懼些什麼。

蘇飄柔沒有再問,依君流年的性格,如果他不想說,怎麼問都是徒勞的。

她暗暗運起了自身的內力,讓溫暖傳遞給他。

鴇爹意外的將他們送上了馬車,興奮的想要飛起來,這筆買賣真是空手套白狼啊,他從這個柳暮身上賺了足足四千兩。

柳暮是個懂事的孩子,從蘇家落敗的那天起,他就不斷的自責,自己作為一個男孩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對於四麵楚歌的蘇家來說,他就是一個累贅。

這次二姐將他賣掉,他雖有些不解,卻沒有絲毫怨言,如果能讓家裏條件好一些,如果能治好爹爹的病,自己苦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蘇飄柔的問話打斷了他的思緒:“暮兒,你有什麼打算,還想回蘇家嗎?”蘇飄柔一直見他皺著眉頭,想他是不滿於親姐姐將他賣到妓院的事情,那麼他定是不願意回去的。

“你以後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也能給芷雲做個伴。”

“我在蘇家是不是就是個累贅?”蘇暮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疑問。

“怎麼會呢!暮兒這麼善良,大家都很喜歡你的。”

“姐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做,隻會給爹娘添亂,不如二姐也不會……”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如果姐姐不嫌棄,我就跟著姐姐好了。隻是,我能不能再去看一眼爹娘?”

蘇飄柔有時真的很納悶,蘇家正君的孩子個個草包,怎麼還能養出這麼善良的暮兒呢?

“當然。”蘇飄柔立刻吩咐君武掉頭去蘇家。

蘇暮看到爹爹的病好了大半,心情好了很多,也少不了離愁別緒、抱頭痛哭。

蘇正君很想留住這個唯一在他生病期間不離不棄照顧的孩子,隻是無奈他們答應過蘇飄柔,這個孩子以後再不能和他們一起生活。

蘇飄柔是個仁義的孩子,應該會好好對暮兒的,起碼會比在他們身邊好。

蘇飄柔看著這個場麵,有點做了惡人的感覺,好像是她弄得人家妻離子散一樣。

不過這都是為了暮兒好,待蘇家所有人都明白何謂親情時,再讓暮兒回來也不遲。

回到君府,芷雲見暮兒被救了回來,很開心。

暮兒也很快接受了芷雲起死回生的事情,兩小人湊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話題。

蘇飄柔見此很開心,果然他們都是需要同齡人為伴的。

蘇飄柔一點也不想把弟弟教成古代的大家閨秀一般,活潑些才是孩子的本性。

可是相比之下,君流年的表現卻很是讓蘇飄柔摸不到頭腦。

從醉紅樓出門上了馬車,君流年就鬆開了她的手,再也沒理過她。

無論她問什麼還是說什麼,他都神遊天外,隻會在緩過神的時候才恩一聲。

他和憐惜之間究竟談了些什麼?身上卻是沒有一絲中毒的跡象。

草草的吃過晚飯,君流年就說累了,洗漱後就上了床休息。

蘇飄柔湊過去,想要摸他的額頭試試溫度,被他別過臉躲開了。

難道憐惜告訴他自己那天碰過憐惜,所以他嫌棄了?

不能吧,那天的事情她明明解釋的清清楚楚了,他不會因為憐惜的一麵之詞就誤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