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酒醉放肆後,第二日大家都還沒忘記正事——等船來。
這艘大船直接運送藥材去往洛京城,用掌櫃的話說,隻要卿玉曉他們給得起銀子,一路搭順風船到京城也可行。
卿玉曉他們雖然上路的幹糧銀兩充足,但是也沒必要把錢全砸在這裏,所以他們決定搭乘這艘大船出水城,然後再駕馬車直奔洛京城。
聽說這船每月會經過水城兩次,卿玉曉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等來的不是一個艘船,而是一支船隊。
卿玉曉抬頭一數,船隊竟然有八艘,她一臉玩味。
“我這山裏來的今天總算開眼了,富貴人家啊。”
容無闕等人一臉古怪地看著這支船隊,沒人發出聲音,每個人的目光中都閃現著不同的色彩。
卿玉曉想著正事要緊,見到那些船依次靠岸,最前頭的那隻船描繪得金碧輝煌,氣勢宏大,一看裏麵就藏著主人。
她走上前,準備去找船主商量下乘船的事,剛走幾步,就聽到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
“青兒,將我屋中那箱春宮畫拿來。”
卿玉曉怔了怔,眉頭一挑,心道這是哪個不要臉的,當眾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見船上走出一行彩衣翻飛的女子,恭恭敬敬地排列在兩旁,迎接著主人下船。
一頂金綢作幔的轎子被人抬了出來,四角挑著紅色彩球,薄薄的白紗被風吹得揚起,再看裏麵……場景令人尷尬。
紅衣男子衣衫淩亂,正半抱著
懷中曼妙女子,微笑著吃著她伸手喂來的葡萄,湊近她耳邊說著什麼,逗得她嬌笑不已。
那男人看著麵熟,好似在哪兒見過。
卿玉曉平時蠻橫對這種事見得少,加上轎中兩人神情動作曖昧,女子的穿著又頗為暴露,她一下子竟想歪了,盯著轎子一時間沒收回目光,滿腦子都是“這廝是個變態吧”。
“變態”似乎感覺到卿玉曉的視線,轉頭朝她看來。
風吹起輕紗曼舞,露出一張絲毫不遜色容無闕的容顏來,丹鳳眼眸光深沉,帶著戲謔,高挺鼻梁下,唇色如四月櫻花,此刻那人勾起唇,饒有興趣地盯著她。
卿玉曉打量著這個邪魅的美貌男子,他也任由她看個痛快,魅惑眾生的臉上帶著謎之自信和說不上的慵懶氣質。
見卿玉曉盯他盯得差不多了,還對她眨了下眼,拋了個眉眼,浪蕩得很。
卿玉曉頓感一陣惡寒,剛想退縮,換包子或饅頭來說搭船的事,就見一道青色的身影走上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卿玉曉有點茫然地看著眼前的背影,聽他對那男子道:“這位公子,我們在此等候船上京,可否行個方便?”
容無闕聲音不卑不亢還帶著疏離,半點沒求人的意思。
卿玉曉剛想提醒他,好歹求人家語氣放軟一點嘛,就聽到那男子笑道:“哦?我若說不方便呢?”
卿玉曉起先瞧著這人一副禍國殃民的模樣,這下聽到他說這話,也不等容
無闕回話,拉著他就走。
“等等。”
那男子的目光停在她拉容無闕的動作上,伸手一指:“換個美人兒求我,興許本公子一高興就答應了。”
這隻雄孔雀挺傲嬌啊!
這回卿玉曉直接瞪眼了,她渾然不覺得那男子看她的目光含著揶揄,腿已經抬起,準備走了,聽見這話又收回腿。
確定那男子是指著自己,眼珠子一轉,衝他沒好氣地喊道:“喂,我們要搭船,付你銀子,行不行?”
卿玉曉語氣不好,也不知道是誰剛剛覺得求人要客氣點。
“當然行,為美人效勞,本公子樂意至極。”那男子滿口答應,直接笑得撲到了旁邊的女子身上。
很快,他鋒眉一皺,嗬道:“青兒呢?”
話音剛落,就見一碧衣女子抱著大卷的畫卷從天而落,見到他懷中的女人,目露厭色,卻還是強壓著情緒,將手中的的畫卷遞上去。
“公子,您要的東西。”
卿玉曉方想起之前那句“將我屋中那箱春宮畫拿來”,又見那碧衣女子十分眼熟。
她和容無闕對視一眼,兩人都認出那女子是先前在蓮城酒樓用蛇殺人的,她竟然是眼前這男子的手下?
卿玉曉不禁有些後悔提出一起乘船的事。
這男子身份看來不簡單,他們不招惹為好,那男子後麵也沒有再說什麼,隨手支了個人,安排幫卿玉曉他們搬運行李。
卿玉曉謝絕人家幫忙,要包子和饅頭把他們的馬車,牽到最後
一艘船上。
之後兩個時辰,卿玉曉他們都在等開船,也沒有再見過那個男子。
卿玉曉沒見曲殺歌跟上來,問冬至,冬至指著窗戶:“探路去了。”
卿玉曉看著容無闕,總覺得自從離開蓮城後,他的神情舉止一如平常,眼神卻有些不對,經常會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