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靠岸,便聽到各種叫賣與拉客的聲音。衛辰被這場麵嚇了一跳,終於露出了些許孩子的慌張。劉懷見衛辰這副樣子,與船上冷靜的模樣判若兩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旋即轉向麵前之人:“你,對,別看了,就是你。領著我這幾個小兄弟去江南閣,那裏麵的房間隨他們挑選,這鐲子我就交給我這魏老弟,你隻要讓他滿意,它就是你的。”
“劉老爺還是這般仗義,放心,這江南閣從上到下,隨這位小兄弟挑選,就是今天他章某人來了,也得把房間讓出來。”麵前年輕人拍拍胸脯,表示這事情包在自己身上,領著衛辰三人順小路繞出人群,徑直奔著江南閣走去。
“請問這江南閣是何處,要讓我這大哥拿這等貴重之物當作贈禮?”
“嘿喲,您就別用請字了。看您這衣著,簡樸但不失整潔,身邊兩人那位小哥一看就是練家子,多半是自幼便習武,否則手上留不出如此厚的老繭。旁的那位小姐,袖上也沾了些藥味,再看麵色頗為健康,不說是醫藥世家出身,也定是飽讀醫書。更別提您這身份,這兩人自剛才起便一言不發,想來也知道,這二人唯您馬首是瞻。”
這年輕人一席話便將三人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衛辰不由得心生警惕,言語中帶上了幾分謹慎:“小哥好眼力,不知是何方人氏,有這一手察言觀色的好本領?”
“小子入了這行當也有三五年了,見過的人早就數不過來了。因此練出些許察言觀色的能耐,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要說本事,還得說是劉老板,不管怎樣的玉石,一過他眼,便知真假。不但如此,何種玉,產地何方,多少年份都是逃不過這雙眼睛的。”
“哦?當真如此神奇?”
“嗨,劉老板若是沒這能耐,我怎麼能為了一塊不知真假的鐲子就如此拚命不是。”
二人聊了幾句,便見眼前出現了一棟閣樓,氣勢恢宏,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鬆翠柏之中;更兼有各色花叢點綴其間,哪怕是皇宮,也隻敢說的上是氣派有餘,雅致不足。
“行了,這便是我們揚州第一樓,江南閣,按劉老板所說,這房間可供三位盡數挑選。哪怕是裏麵有客人,我也讓他撤出房間,另作補償便是。”
“不勞您得罪其他客人,我們幾人隻挑幾個離著比較近的房間即可。還沒問小哥姓名。”
這年輕人朝他們一拱手,樂嗬嗬地說道:“小子名叫高妄,這幾日閣主不在閣中,小子得閣主賞識,暫做代理閣主。幾位初到此地,還是劉老板的朋友,劉老板又是我家閣主的至交。那小子必然是要照顧好幾位的飲食起居,省的閣主回來對我興師問罪,也免得我那鐲子拿的不安心不是?”
衛辰見這鐲子的事又被提起,不由得啞然,連忙先把鐲子遞了出去,邊遞邊責怪自己記性不好,忘了這等大事。高妄接過鐲子後喜色更甚,連忙請幾人進去挑選房間準備餐食。
入夜,劉懷帶著自己的幾個手下前來此地,欲邀衛辰幾人同去與他赴宴。衛辰本想推辭過去,卻不成想劉懷麵帶苦色,欲言又止。隻是僵在那裏不走。
“劉老哥,若是有何難處,還請詳細說來,弟隻是不喜此等喧鬧之地,若非要去也不是不可。”劉懷聞言,臉上又帶上了幾抹愧疚,歎了幾口氣才朝著衛辰開口:“老弟啊,不是哥哥我非要為難你,這不是今天帶你下船的時候,吩咐高妄那小子帶你來江南閣,或許是老哥我聲音高了些,被有心之人聽去,讓章虎得知了此事。他說什麼也要見你一麵。哥哥我實在是......實在是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