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我是報您的恩,再收了您的禮物,回去肯定要被母親責怪的。”
“讓你去你就去,我也覺得你母親身上衣服太過破舊。再者說,老神仙的好意,你若是不受,可是要遭天譴的。”閭晝也推著潘望向門外走去,他隻能一邊拚命回頭向老神仙道謝,一邊無奈的被旁人領著去挑布去了。
見潘望走遠,老人這才回頭,看著這個連對視都不敢的女婿,淡淡開口問道:“你今日回揚州赴任,可曾......可曾把那丫頭也......?”
“黎姝她不願再回此地,因此我便留她暫住壽春城中,屆時我解決此事,再回壽春城與她完婚。”
老人的眼裏閃過了一抹失落,不過很快調整好了心情,又詢問他:“我亦知你今朝回來便是要了卻當年之事。可這事......畢竟已經過了十年,你真有信心再翻這一案嗎?”
“捫心自問,我不敢說我一定能成功。我不知道這十年間揚州城變了多少,更不知道他章虎這棵大樹在揚州城紮了多深的根。所以今日,我才鬥膽前來此地,還請您能說出些關於當年的實情。”
閭晝這五年間的努力,搜集的證據也就隻夠扳倒章虎一人,他深知憑一人根本沒辦法揪出背後的罪魁禍首,所以他隻能祈禱,祈禱這位老人的善心,還沒被邪惡蒙蔽,還沒被歲月侵蝕。
黎溫見狀,低下頭沉默了許久,再起身時,眼神中帶著一抹果決。他走向了坐著的椅子,微微敲動了屏風的一角。畫框上便出來了個暗格。他拿起裏麵的書卷,猶豫了幾下,還是把它遞給了跪著的閭晝。
“起來吧,孩子,我黎家所做的禍事,終究還是要有人來擔的。”
“那......黎姝她......”
“姝兒並不知情,這章虎當年便是由黎家之人牽上線的。當初的事若是老頭子我能早知道幾時,何至於此啊。孩子,我老頭子......對你有愧啊!”
“可牽線之人明明是......”
“他是黎家的旗,是朝中的虎,你僅憑這些怎能扳的動他!不要糊塗!他當年犯下的過錯,就由我老頭子來還吧。”
閭晝向黎溫叩了三個響頭,抬頭朝老人說道:“我雖恨意滔天,卻絕不會濫殺無辜。您既然無罪,又何須受罰!若我當真行此等下作之事,與當年章虎何異!”
“罷了,罷了,你有你心頭的正義,我也有我要做的事。今日之後,勿要再與姝兒提起她這個懦弱的父親。這就是老頭子我,對你最後的請求。”
閭晝聞言,深深地向這個背過身去的老人鞠了一躬,然後拎上懷裏抱著剛挑好的四五匹布的潘望走下山去。
“怎麼就走了,我還沒謝謝老神仙呢。”潘望本還想多問兩句,可他看到閭晝的眼神已不如來時那般輕快。便不再多說什麼,隻是隨著閭晝向山下緩緩走去。
兩人剛剛行至山門,便聽到一聲極不和諧的嗓音:“喲,這不是我們的刺史大人嗎?今朝怎麼有閑心來到這山間閑遊了?也看厭這揚州城的繁華了?想遁入空門不成?您可抬頭瞧清了這是個什麼地方,這可不是廟啊,沒人收留無家之犬!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