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邊看,一邊還對兩個翅人評頭論足。
此時此刻,做為勝利者,他們已全然不怕這種新物種了。
“好萌啊,好想養一個!”
“那個大的一定是個女的,你看它哭得梨花帶雨的,多惹人心疼。”
“哈哈,還女的,還心疼,那你把它娶回家吧,估計不要彩禮。”
“它們竟然還穿著旗袍,是自己縫的嗎?”
“那叫旗袍?你家旗袍是那樣的?”
……
那個橙色的大翅人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吼叫,扔下懷裏的小翅人,跳下床,撲向眾人。
變起倉促,眾人嚇得紛紛後退,卻擁擠得根本退不動,站在前麵的人就本能地舉起刀具懟了過去,幾把磨得鋒利無比的刀插入翅人了的身體。
翅人口吐鮮血,但仍在吼叫著,一雙眼睛裏充滿了仇恨和憤怒。
但它的身體,還是在眾人拔出刀後,緩緩地倒了下去,在地上痙攣了幾下,不動了。
眾人看著這一幕,一時淒惶,先前那種勝利的喜悅瞬間煙消雲散了。
江鴻源站在最前麵,剛才也出了刀,此時,他的刀上還在滴著血,持刀的手臂微微有些顫抖,沒完全洗幹淨的,帶著血斑的臉上,表情有點惶恐。
今天他雖然殺了不少翅人,但這一次還是令他非常不安。
他的話癆病又犯了:“你看你,我們並沒有準備要殺你,你怎麼自己往刀口上撞呢?該說你什麼好呢?英勇無畏?還是不自量力……”
之前他嘮叨時,人們總覺得煩,此時卻有另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他是在誦經,在念咒,在超度著這個“漂亮的”女翅人的亡靈,在為眾人開脫:不是我們要殺你,是你自己撞到刀口上的;不是我們欺淩弱小,是你不知死活。
前一陣子的混戰,他們隻覺得對手是野獸,殺死它們全無罪惡感;此時此刻,他們卻分明有了一種“它們是人”的感覺。
江鴻源嘮叨了一陣,見窗戶上掛著綢緞質地的窗簾,便一把扯下來,說:“估計別的屋裏還有活著的翅人,咱們再去檢查檢查,都綁了吧,按俘虜對待。”
眾人出了這間石屋,又去其他石屋裏檢查。
石屋總共有二十幾座,從裏麵又找到四個受傷的大翅人和六個小翅人,應該是在前幾天的戰鬥中受傷未愈吧,都用窗簾裁成的布條綁了起來,填塞進一間石屋裏,外麵掛上門掛,並留下幾個人看守。
剩餘的人分散在翅人房間裏休息,等天明後,派一個“通訊員”回大部隊報信。
這一晚,何其然遭了大罪。
剛逃出翅人村莊時,他曾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了好一陣子,可是在叢林裏流浪了三天,孤苦伶仃,前途渺茫,就不禁悲觀起來。
平時的三日,喝喝茶,看看報,去工地上挑挑毛病,和技術員磨磨牙,應酬應酬,和胖情人白霞享享男女之軟,一轉眼就過去了,而這三日,卻漫長得如三個世紀。
雖然每晚都能偷到翅人菜地裏的蘿卜果腹,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找不到大部隊,找不到出路,回不到城市,就算翅人永遠發現不了他,最終還是無法避免死在叢林中的悲慘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