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護士來了一大堆,急匆匆把蕭笙推進產房。
寧跡想跟著進去,被醫生攔了下來。
寧跡咬唇,“剖腹吧。”
他舍不得她手那份罪。如果知道生孩子會讓她這麼痛,他當初就該同意她拿掉孩子。
醫生一愣,“寧總放心,寧太太的身體各方麵都達標,是可以順產的。”
“她很疼。”
醫生驀然明白他在擔憂什麼,隻是怕妻子疼。
這是黎城有名的寵妻狂魔,醫生冷汗涔涔,“寧先生,現在是可以無痛分娩的。”
……
生孩子怎麼可能一點痛苦都沒有?
寧跡握緊了她的手,臉上的汗比她還多。
蕭笙無力輕笑了一聲,“四哥,是我生孩子,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寧跡抬起頭看著她,眼眶裏還濕潤著,“阿笙,再也不生了,對不起……”
蕭笙想抬起手摸摸他的臉,“說什麼傻話呢?”
為心愛的人生兒育女本來就是件幸福的事,比這更疼的事她都經曆過,她一點也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寧跡在身邊,蕭笙顯得格外的委屈。
哇哇的哭聲響起,蕭笙猛然鬆了口氣,蒼白的臉上全是汗珠,氣息也跟著弱了下來,“男孩女孩?”
寧跡緊握著她的手,對孩子毫無興趣,視線緊緊落在她的身上,“你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她搖搖頭,想再問一遍“男孩女孩”,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護士把孩子洗幹淨抱了過來,“恭喜寧先生,是個女孩,五斤四兩,很漂亮。”
寧跡愣了愣,抬頭去看護士懷裏的小東西。
小小的一團軟肉,皮膚白淨,和別的剛出生的皺巴巴的嬰兒一點也不一樣。輕輕閉著眼睛,五官還未分明,看不出長得像誰。
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底開始蔓延,這是他的骨肉,蕭笙十月懷胎為他生下的女兒。
不同於對寧寧摻雜了愧疚的情感,這是一種全新的,從未體驗過的新奇的感覺,似是初為人父,抑製不住的狂喜從胸腔之中噴湧出來。
他兩隻手扣在一起輕輕的摩擦,卻不敢伸手去抱。
她那麼小,那麼軟,傷到她怎麼辦?
護士看出他的猶豫,輕輕笑了一聲,“來,這樣抱,我教你。”
在護士的指引下,他小心翼翼的抱著剛剛出生的嬰兒。
……
守在產房外的人見門打開,急忙迎了上來。
寧跡看著突然多出的人,微微一愣。
“怎麼樣?男孩女孩?”眾人的視線落在他手中抱著的嬰兒之中,眼巴巴的看著。
寧跡擰了擰眉,“你們離我女兒遠一點。”
季沉西和徐易航兩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寧錫元和時亦清笑了。
寧寧跑過去抱住他的腿,使勁的揚著頭往上麵看,“妹妹……”
時碧柔走上前去把孩子接了過去,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嗬嗬一笑,“笙笙呢?”
“睡著了,馬上就出來了。”他回頭看了看,蕭笙被護士推進了病房。
把女兒教給了時碧柔和明姐,他守在蕭笙身邊寸步不離。
……
蕭笙睡了一天的時間,剛剛醒來便聽到嬰兒的哭聲。
她摸了摸已經平坦的肚子,才意識到生孩子不是一場夢,真的是生了。
寧跡見她醒過來,急急忙忙把孩子塞到了時碧柔的懷裏,在床邊坐了下來,“阿笙,餓不餓……”
蕭笙輕輕揚了揚唇,“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他提及女兒眉飛色舞,“阿笙,我們兒女雙全了。”
另一隻手被一雙小手抓住,蕭笙微微側開了眸,看了看一旁的寧寧,“名字呢?”
“叫寧願。”寧跡接過明姐遞過來的魚湯,一口一口喂給她喝。
“寧願?”
這個孩子是他們的祈願,挺好的。
“嗯。”寧跡點了點頭,握緊了她的手,“寧願為你畫地為牢。”
……
蕭笙身體恢複很快,婚禮的事情也在加緊安排,方欣來過兩次,畢竟生了孩子,身材會和以前有所不同,婚紗需要修改。
婚禮前一個星期,蕭笙回了醫院看依然在沉重的寧旭澤。
在床上昏迷了幾個月,他的身形消瘦了不少,皮膚病態的白。
蕭笙坐在病床前歎了口氣,“寧旭澤,你再不醒過來就要錯過我的婚禮了,你還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你再這樣我就跟你絕交。”
病床上的人沒給她任何回應。她靜靜坐著,就這麼陪著他就好。
過了好大一會兒,寧跡抱著孩子過來叫她,她才站起身來,看著寧旭澤笑了笑,“小七,你永遠是我的家人。”
她轉身離開,沒注意到明旭澤的手指動了動。
婚禮那天陽光明媚,溫媛提前一天從錦城趕了過來,化妝間內,溫媛看著她精致的妝容,洋溢著令人嫉妒的幸福。
溫媛拿手機給她拍照,“都要成為小婦人了,有什麼好開心的?”
她話是這麼說,可語氣中卻滿是祝福。
蕭笙轉頭看了她一眼,“我早就是小婦人了,你嫉妒啊?嫉妒找一個啊。”
溫媛撇撇嘴,瞪了她一眼。
門外有人敲門,溫媛站起了身去開門。
門一開寧跡便要往裏麵進,溫媛攔住她,“婚禮之前,新郎是不可以見新娘的。”
寧跡眯了眯眸,“我找阿笙有點事。”
“不行。”溫媛挑挑眉,“還是說寧四公子這麼迫不及待,就這麼一會兒時間都都等不及了?”
寧跡想了下,開口,“洛天晴回來了。”
“你說什麼?”
……
蕭笙和溫媛緊緊看著麵前的女人,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真的敢相信是天晴回來了。
她瘦了不少,皮膚也黑了不少,眸裏的光也不如之前那般璀璨明亮,見兩人煽情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你們至於嗎?”
蕭笙深吸了一口,抑製住眸裏的淚意,“你去哪了?還好意思說我們?你信不信我們跟你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