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即便她從小渴望母親,但得知時碧柔是她的親生母親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過沉重。
就如現在,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寧跡幾乎想象不出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想到這兒,他心髒就揪著難受。
他長臂一勾,輕輕將蕭笙攬入了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時碧柔一時間不知所措,“我沒想到她會突然回來,這麼長時間我都忍了,我會在這個節骨眼用這些爛事去刺激她嗎?她是我唯一的親生女兒……”
她話音剛落,蕭笙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輕輕淡淡的,卻極具分量,“真惡心。”
時碧柔臉色陡然白了白,“笙笙……”
寧跡沉冷的視線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從她的身上掃過去,“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時碧柔閉口不言。有些事情連轉述都覺得難以啟齒。年少的時的決定畢竟影響自己的一聲。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兒對她的厭惡和憎恨,心髒處像是有一把早就已經插進去的刀子,傷口已經愈合,刀子長在肉裏。
此時,像是有人硬生生的抓著刀柄硬生生的往外拔,鮮血不斷的往外湧,觸目驚心,但卻麻痹了她的痛苦和不安。
她此生隻有這一個女兒,她可以不跟蕭笙相認,她可以隻以長輩的身份陪在蕭笙的身邊呢,然後慢慢的培養感情,直到讓她覺得不那麼難以接受了,她再尋到機會慢慢告訴她真相。
至少可以不那麼難受,但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那麼快。
蕭笙不接受她情有可原,但她還是覺得難受。她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如果這個女兒不肯原諒她,那在她父親百年之後,這個世界上就真的隻剩下她孑然一身了。
“笙笙,你給媽媽一次機會,媽媽知道錯了,媽媽是真的想要補償你……”
蕭笙沒理會她,側著眸是看向寧跡,寧跡的側臉映在她的瞳孔深處,她心底不安惶恐的情緒消逝了一點。
她清楚的知道,是因為有寧跡陪在她的身邊,
多少年了,她孑然一身,從未依靠過任何人。可現在,她下意識的覺得,寧跡就是她可以依靠一生的人。是她所有安全感的起源,她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交給寧跡,因為,她相信寧跡。
蕭笙輕咬了下唇,“我不想待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的人,多呆一秒都會讓她覺得惡心。
“我們回家?”寧跡小心翼翼的征詢她的意見,視線落在地上她的行李箱上,瞳孔重重縮了幾下。
她既然能回來,想必是真的不想回紅葉別墅那裏去。
蕭笙低頭冥想了片刻,輕輕點點頭,最起碼,紅葉別墅不會讓她感到壓抑,會給她一個獨立的思考空間。
寧跡輕輕將她抱起來朝著外邊走去,時碧柔和蕭天祥本來站在門口,下意識的讓開了路。
寧跡又回過頭來,臉色沉然看不出情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此時對二人極度不滿。涼薄的視線從兩人的身上掃過,兩人身體下意識抖了抖。
他什麼都沒說,但意思已經表明。
不準他們再去打擾蕭笙。
蕭天祥歎了口氣,唇角輕輕揚了起來,蕭笙能遇到寧跡,也算是她的幸運。
……
車子開得並不快,蕭笙低著頭,兩隻手攪在一起,蒼白的臉色還沒有恢複,透著幾分令人疼惜的病態。
寧跡伸手去握她的手,她沒躲,隻是眸光晃了晃。
她纖細的手指微涼,讓寧跡忍不住蹙了眉心,緊緊攥著她的手,企圖幫她焐熱。
蕭笙唇角動了動,掌心傳來絲絲的暖意,讓她回了下神,微微側頭看著寧跡,“我和時碧柔之間的關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寧跡一愣,輕輕點了點頭,“路笙竹在世的時候我就知道。”
“爺爺說,誰娶了我誰就是寧家的繼承人,是不是也和時碧柔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