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次日,水靜雪並沒有發現哥哥的離去,一如既往,與侍女初晴去湖邊戲水。陽光溫暖的撒在她身上。她把裙擺綁在一邊,露出曲線優美的小腿,一雙玲瓏的小腳雪白粉嫩,五個腳趾好似五枚粉色花瓣,點綴其中,煞是逗人。不久,她們便玩累了,坐在湖邊的礁石上休息。水靜雪從懷裏掏出一把象牙小梳,仔細地梳理著自己那一頭略濕的頭發。初晴忽然探過身來:“小姐,那邊有個人一直看著我們呢!”水靜雪回頭看去,發間細碎的水珠漫天飛舞,在太陽下映得五彩。隻見是一個白衣男子,約三十餘歲,他容貌分外清俊,一雙眼眸較之中原人士顯得略淡,呈深灰色,猶如深譚止水。右邊耳背上猶如九環刀似的依次扣著九個小銀環。水靜雪頓時俏臉飛霞,好似在白玉上抹了一層胭脂,更添嫵媚。她站起身來:“你是——寒仙閣主嚴吟之?”那人點了點頭:“早聞寒水山莊小姐水靜雪貌似天仙,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水靜雪淡淡一笑,突然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由是親切,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夜黑如霧,微風將靜雪屋旁的楓葉吹得沙沙作響。突然隻見楓葉從中多了一隻手,那手晶瑩如玉,輕撫楓葉,手指修長堅勁,拈下一片楓葉。一人身著黑衣,倚坐在亭樓之間,他背靠柱梁,一腿略微彎曲,一腿筆直,豎放於橫梁上。他的黑衣輕柔,濃於夜色中。發無束縛,任由及膝的黑發披散者。漸漸,那隻拈著楓葉的手移到了嘴前,一陣美妙的韻律撕破了夜的寧靜。他的眼睛閉著,似是在享受自己的音樂。突然他停止演奏,一雙眼睛隨之而開——那是一雙難以形容的眼眸,好似整個宇宙都包含在他的眸子中。無數光束停留在眼眶中,璀璨萬分,讓人乍見之下無法挪開。那隻瑩白如玉的手垂下放開了楓葉,楓葉在空中不停地翻轉著,終於落入一泓清水,輕輕點落,蕩開點點漣漪。

台階上又多了一個人——冼欺霜。他看見那人,步子猛地停住。除了水冰寒,這便就是他最怕的人!

寒水山莊地域廣闊,以北鬥七星部下陣法。除水冰寒的寒颯宮駐守最關鍵的天樞外,水若風為倚風樓主,駐守其中天璣,水靜雪為聽雪軒主,駐守天璿,其餘分為天地玄黃四部,天部部主雲舟瞳駐守天權,地部部主裴歌駐守玉衡,玄部部主冼欺霜駐守開陽,黃部部主顧賽雪駐守搖光。

眼前這個人的名字——雲舟瞳。天權在北鬥七星中雖光芒略暗,但卻是承接中最重要的一個趨紐。因此雲舟瞳在寒水山莊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水冰寒任命他的不隻是天部部主這個職位,更是他唯一的寶貝女兒水靜雪的師父。他的地位在莊中甚至超越了聽雪軒,僅次於倚風樓。

夜風吹開了遮在他臉上的烏發,是他的容顏完全暴露在柔美的月色中。他不過三十有餘,容貌極為俊雅。:高聳如峰的鼻梁,深如宇宙的瞳眸,比之水若風之脫俗,嚴吟之之冷峻,穆寒雲之柔雅,又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風度!

冼欺霜的臉色變了!雲舟瞳一手慢慢在空中回旋,地上的樹葉好似得到了召喚般隨著手勢在地上回旋。慢慢到了他掌下。“你來幹什麼?”雲舟瞳問道。冼欺霜壯了壯膽子“我想來看看小師妹!”

“她不會見你的!”話音剛落,樹葉猛地失去了柔弱,變成了幾片淩厲的暗器,飛向冼欺霜!冼欺霜出掌相迎,這一掌雲舟瞳輕輕鬆鬆地拍出冼欺霜卻接得滿頭大汗!雲舟瞳冷冷一笑,又一掌擊落在石壁上,數粒水珠賤起,又被他拍向冼欺霜!冼欺霜心中一驚,一拳將水簾打成碎水珠,然而這些碎水珠卻停駐在空中,冼欺霜隻覺那一顆顆水珠都通體烏黑中間又有無數光束,心中暗叫不妙。雲舟瞳的攝心術天下無雙,攝心術的功點便是他的一雙瞳眸!他還來不及多想,卻覺整個身子都輕了,無數水珠倒映著雲舟瞳的瞳眸包圍了他!冼欺霜隻覺一陣暈眩,好似自己在宇宙中飛行,群星從身畔擦過,不知不覺胸口猛地一陣酸曆的疼。一抹鮮血從嘴角緩緩流出,突然人也清醒了。見雲舟瞳嘴角笑容不減“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可以奪去!”冼欺霜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抹去血痕,笑道:“你想要她?”雲舟瞳沒理他,隻是玩弄著中的楓葉。“別忘了!你是她的先生,是她的師父!”雲舟瞳淡淡道:“我再說一遍,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他字字糠將有力,冼欺霜生怕又惹惱了他,隻得退下,隻剩下雲舟瞳處在夜色中......

房內水靜雪一手持筆,另一手托著衣袖,她麵前的紙上已有了幾朵荷花,一片清泉。突然桌角點燃的蠟燭猛地搖擺了一下。水靜雪停了下來,“先生!”門前多了一個人,一身黑衣,正是雲舟瞳。在這不經意間,水靜雪筆尖的濃墨滴了下來,落在荷花瓣上。“哎呀!”她驚呼了一下,想補救卻也來不及了,墨跡朝四處散開。她顰了顰眉:“好可惜!”“不可惜啊!”雲舟瞳負手而來,握住了她帶筆的手,在一旁的筆洗中蘸了點清水,又在墨跡上點下,雲舟瞳伸手抓住她另一隻手,幾年以來,他最喜歡這樣教她學畫,能在這麼近的距離嗅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實在是種享受!雲舟瞳想到這裏,心都醉了,筆尖停滯了些,他不由向下看見了她似雪的脖頸,她長而卷的睫毛在燭光下微微顫動,嘴角微微上揚,浮出一個甜美的微笑,一口細碎如玉的貝齒也隨之顯現。手在紙上一躍,一隻墨色蜻蜓便立在了花瓣上。然而這時,他掌中那對細滑纖軟的手卻也掙脫了出來。抓住那方宣紙歡道:“好漂亮!”雲舟瞳轉身坐在一旁的搖椅上笑道:“師父送你一件禮物如何?”“好啊!”水靜雪一陣歡呼,她知道從小到大,師父送的禮物沒有一件是不好的。雲舟瞳一笑,從懷中掏出一隻槐木箱盒。那盒子上盈盈凍了一層冰,水靜雪禁不住好奇,打開了鎖片,盒蓋打開,一陣涼氣撲麵而來,水靜雪伸手揮去霧氣,不禁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