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臨家村西的祖宅在入冬之前就已經全部翻蓋好了,而且經過族長和族老們的商議,宅子又往外擴展了不少,還前後並排加蓋了幾個小院子,讓成了家的臨青雲、臨青海都有了單獨的院落,日後成家的老臨家的幾兄弟也都有。
臨遠山、葉氏和臨忠國、穆氏住在前麵最大的院落裏,臨青溪的房間在穆氏和臨忠國房間的隔壁。
本來老臨家是要搬入祖宅的,但因為臨青溪遭遇意外的事情,就把搬家這件事情給耽誤了。等到臨青溪平安回來,族長給他們選了一個好日子,在村裏人的幫助下,一家人就搬入了祖宅。
村北的房子離溪園比較近,每天又有人來找景修看病,於是臨青溪和臨遠山還有景修商量了之後,就把這個房子當成了“臨時診所”。
很快,附近幾個村也知道了臨家村來了一名少年神醫,家裏有病人的,不懼冬雪嚴寒,也不顧路滑難走,都來到老臨家的村北頭找景修看病,就是鎮上的一些大戶人家也有人來請景修去看病的。
驚驚險險,忙忙碌碌的一年很快又要過去了,臨青溪算了算日子,還有十幾天就要過年了,而過了年,她又長了一歲,已經算是十一歲的大姑娘了。
溪園的事情現在她根本插不上手,茉莉和薔薇還有香絮都能幫她辦得妥妥當當的,家裏的事情,葉氏和穆氏也不讓她操心,所有人都讓她老老實實地休息。
沒錢的時候,她想著怎麼掙錢,現在自己手裏錢多的花不完,她又迷茫了。不說鬥香得來的那十萬兩黃金,就是賣菜和酒樓掙的錢她也花不完。
臨青溪從來不是個守財奴,在她看來,錢應該是流通的,就是金銀也應該是這樣,否則人就會失去賺錢和花錢的樂趣。
“溪兒,有什麼煩心事嗎?”景修好不容易抽空來到溪園看臨青溪,卻發現她一個人坐在炕上愁眉苦臉。
“沒什麼,我在想怎麼花錢!”臨青溪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
“如果溪兒苦惱的話,那就在院子裏開一家醫館吧。”景修坐在她身邊笑著說道。
“開醫館?景修,你要是想開醫館,我可以在福安鎮或者雲州府城給你開一家,怎麼樣?”景修從來沒對自己提過什麼要求,就是她派去照顧他的人,也讓他給她送回來了。
“溪兒要是常呆在溪園,就在村北的院子裏開家醫館,要是你喜歡住在鎮上或者府城,那就在那裏開一家,你負責照顧我,我怎麼能離你太遠。”景修臉上的笑容濃了一些,看她也更為專注。
臨青溪聽完景修的話,心裏有些東西想要躲開,但是景修的眼睛就像有魔力一般,隻要看著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心裏就十分想要同意他所說的一切,這一次也是如此。
“好,那就在院子裏開醫館吧!”臨青溪遲疑了一下說道。
接下來,兩個人就商量開醫館的事情,這醫館的大夫是有了,可醫館裏還要有各種草藥,有抓藥的夥計,有照顧病人的人,還要有算賬的掌櫃,也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景修和臨青溪要在院子裏開醫館,老臨家的人都沒有什麼意見,而且十分支持,誰不會生病呢,有個神醫在身邊,大家心裏都會覺得安穩許多。族長臨仁義和族老們更是沒意見。
眼看過年沒幾天了,臨遠山就讓景修和臨青溪過了年再說開醫館的事情,臨青溪也覺得不用急,反正有錢好辦事,過了年,她花錢找一些人就是了。
景修卻對他們說:“臨家阿爺,溪兒,醫館這件事情,你們不用過多操心,我已經讓我的小僮去辦藥草和找人的事情去了,這些年我在外也認識了不少學醫之人,藥草之事不用擔心。”
“你那個小僮不是失蹤了嗎?”臨青溪驚訝地問道。
景修笑道:“溪兒,我何時對你說過他失蹤了,我隻是讓他去替我辦一些事情,這兩天,他應該就能帶著藥草和人來臨家村了。”
“這麼快!”臨遠山也吃驚地說道。
“那孩子辦事還算機靈!”景修說道。
臨青溪奇怪的是,景修是怎麼和他那個小僮聯係上的,看來景修的秘密也不少,一個年級比她還小的小孩子就能單獨出門辦大事,那他的主子豈不是更厲害。
“既然藥草很快就到,我讓白樺去鎮上買個大藥架回來。”沒有藥架盛放那些藥材也不行,臨青溪打算讓白樺去福安鎮上買一個。
“溪丫頭,現在路上不好走,就別讓人去了。你爹和你大山叔都在家,六郎和你石頭哥也能幫忙,家裏也有現成的木頭,讓他們打一個藥架就行了。”臨遠山覺得這錢沒必要花,不過是費些人力和木材,藥架他們自己就能打造一個出來。
於是,臨忠國和臨大山就帶著各自的兒子一起合力給景修打出一個大藥架,還有一個可以爬到高處抓藥的木梯子,藥架外邊的藥材名字,都是臨遠山一筆一劃寫上去的。
藥架打好的當天,景修的那名小僮就帶著幾個人還有兩輛馬車來到了臨家村,馬車上是包裹嚴實的各種藥材,臨青溪發現其中還有幾種十分稀有珍貴的名藥,但她沒問景修這些藥材都是從哪裏來的。
聽說臨家村的那名少年神醫要開醫館,很多人都開心不已,尤其是福安鎮和雲州府城的閨閣小姐們。
自從景修這樣的美男子出現在雲州府城,又去福安鎮上給人看過病,一時之間他所到之處,身邊總會出現貌美如花的少女癡癡地看著他。
兩次之後,景修的臉色就不太好了,回來直接告訴臨遠山和臨青溪等人,以後誰要想找他看病,直接來臨家村,他不再出門診治。
一開始眾人還奇怪,在知道他是為什麼不出診後,全都悶笑著,誰讓他醫名和貌美之名傳得如此神速,才惹得那些女子春心大動。
“景修,你不是做了很久的遊醫嗎?對這種事情應該見怪不怪才對!”這天,景修來溪園找臨青溪喝茶,臨青溪知道是還沒有開業的醫館那邊有幾個嬌弱小姐實在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就來這裏找景修“看病”來了。
“溪兒,你在笑我!”景修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臨青溪說道。
“沒有,沒有!你看我臉上一點兒笑容都沒有,我是真得想知道原因而已。”臨青溪將自己的臉來回轉了九十度讓景修看,她可是真的沒笑。
景修放下茶杯,盯著臨青溪看了一小會兒,看得臨青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似她多八卦一樣,當然,她也承認,自己的確是八卦了一點點兒,可這是女人的天性。
“嘿嘿,你不想說就算了!”臨青溪也不問了,再說這些和她也沒關係。
“以前我做遊醫之時,都是帶著一個麵具,所以世人看不到我的臉。”其實說了也沒什麼,這些事情他遲早都會告訴臨青溪。
“那你在東渡城的時候,為什麼沒戴上麵具?”臨青溪記得她第一次見到景修的時候,景修的五官她可是看得分明。
“其實不止是在東渡城,踏入楚國境內之後,我就沒戴過麵具。”景修摸索著茶杯邊沿說道。
“為什麼?”臨青溪好奇地問道。
“因為楚國有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隻有摘下麵具,我才可能遇到她。”景修看著臨青溪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麼奇怪?那你遇到那個人了嗎?”說實話,此時被景修看得有些發毛,臨青溪深吸一口氣問道。
景修隻是笑著飲茶,並沒有回答臨青溪的問題,而臨青溪隻當是他默認還沒有找到。
喝完茶之後,景修的小僮雲實跑到溪園說,院子裏的那些鶯鶯燕燕已經被他給打發走了,現在景修可以回去熬製藥丸了。
這天晚上,正當臨家村的村民都漸漸沉入夢鄉的時候,景修還在屋子裏認真地研磨草藥,坐在熱炕上的雲實正拿著藥草打盹。
突然,雲實猛地睜開了眼睛,機警地從炕上蹦了下來,壓低聲音說道:“主人,有人來了。”
“無妨!”景修繼續低頭做事。
雲實頓了一下,也重新坐回到炕上,開始將手中的藥草先剪成一小段的樣子。
“你是神醫嗎?快給我家公子看看,他受了重傷!”有人從屋頂直接落下來,然後將一個身受重傷的少年抱進了屋子裏。
很快,屋子裏又闖進來二人,這四人身上皆是血跡斑斑,看來剛剛經過一場惡鬥。
景修不悅地看了一眼氣喘籲籲的三人,還有被其中一人放在炕上的少年,這四個人一身殺伐之氣,他們就這樣闖進臨家村,說不定也會給這裏的人惹來麻煩。
“這是一顆保命丸,可保他三個時辰壽命,你們趕快離開這裏!”景修扔了一個瓷瓶到少年的身上,語氣裏有著不耐煩,更有著不容置疑。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要你救我家公子的性命!”景修的話惹惱了幾人。
“你家公子的性命與我無關,但我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裏的安寧,你們身上的傷乃是魔教的七鎖鏈刀留下的,相信很快魔教的人就會順著你們的血腥味找到這裏,如果你們現在不離開,我就隻好將你們的屍體交給魔教的人。”景修聲音溫緩,但是話裏的冷意卻讓人打顫。
“你……你到底是誰?”三人都全神戒備起來,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緊了。
“再廢話,我就隻好給魔教送份大禮了!”這些人果真把魔教的人給引來了,這個院子是臨青溪住過的,他不想讓這裏有血腥味。
就在這時,住在這個院子的棕竹和棕節都醒了,這麼重的血腥味棕節不可能察覺不到,所以他快一步來到景修所在的房間。
“董大叔,怎麼是你?”棕節進屋後被文飛反身一劍給擋住了,但他還是看到了屋內渾身是血的董鷹。
“棕節,你怎麼在這裏?”董鷹一樣疑惑。